保姆偷子26年后送回“养废”儿子?亲生儿子:我不是为了争财产津云 2019-07-13 20:21
津云新闻记者 王曾 发自重庆 26年后,一个叫刘金心的小伙子回来了,他向朱晓娟开口叫妈妈。朱晓娟五味杂陈,眼前的刘金心让她有些失望,甚至有人说这个孩子被“养废”了,回来是争夺生母的财产。朱晓娟痛恨当年偷走儿子的保姆,可她没想到当年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河南高院”)的亲子鉴定会出错。 近日,刘金心希望通过津云新闻回应,自己并没有被“养废”,网传他回来是为了争夺生母财产的报道不实。如今,刘金心正在成都工作,他相信自己能闯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不是废人。 说好的庭前调解 临时被取消 今年55岁的朱晓娟家住重庆市南岸区。案发当年,她家住在长江对岸的渝中区解放碑。当年朱晓娟的家,如今已是高楼林立。朱晓娟感叹,再也回不去了。 朱晓娟告诉津云记者,2018年9月,她向重庆渝中区法院提交起诉书称,22年前,基于对河南高院鉴定结论的无限信任,她以为找回了被保姆偷走的儿子。而后重庆市公安局一份新的鉴定结论,证明当初河南高院做的亲子鉴定结论是错误的。 朱晓娟说,22年来她的家庭命运被改写。原本没有血缘的关系的儿子被当成亲子;因为儿子,自己和丈夫离异;如今亲生儿子回来了,养子该怎么办?这些都是无法逆转的伤害。 朱晓娟向重庆渝中区法院起诉河南高院,索赔经济损失195万余元,同时要求对方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100万元。 今年3月25日,渝中区法院经审查认为,她的起诉符合法定受理条件,决定立案审理。 据媒体报道,5月27日上午,朱晓娟和河南高院代表在渝中区法院进行证据交换及庭前调解。索赔金额方面,双方意见分歧较大,调解未果。原定一个月后,双方进行二次庭前调解。 然而,6月25日,朱晓娟告诉津云记者,她接到了渝中区法院的通知,原定的二次庭前调解暂时取消。 这个夏天,火炉重庆下起了连日雨,从渝中区解放碑到南岸区弹子石,轻轨和长江索道赛跑,跑到了终点爬上一条长坡就是朱晓娟的家。 虽然55岁了,经历了诸多坎坷,但岁月并未在朱晓娟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黑发间多了些许银丝。朱晓娟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候,打开了与记者的对话。 证件模糊行李没带 这个保姆有点怪 时光倒回1992年,这一年是朱晓娟一家命运的分水岭。 1992年以前,朱晓娟顺风顺水,她从重庆医科大学护理专业毕业后,到了一家效益不错的国企医院工作,在医院她是为数不多的护理专业本科学历,被当成了重点培养对象。 她嫁给了一名军官,搬进了位于解放碑的重庆警备区家属院。因为夫妻俩工作忙,双方父母还没有退休,于是决定找一位保姆照顾一岁零三个月的儿子盼盼。 1992年6月3日,朱晓娟的丈夫程小平从较场口的劳务市场领回一个保姆。当时夫妻俩查看了保姆的身份证。 如今,朱晓娟对那张证件的记忆依然深刻。当年的身份证是黑白的,保姆身份证的照片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看照片的轮廓确认是位女孩。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罗选菊(音),18岁,地址是四川忠县(现重庆忠县)金声乡。 让朱晓娟奇怪的是,罗选菊第一天到她家时并没有带行李。罗选菊的解释是,她的行李在自己舅舅那里存放,舅舅家就在较场口劳务市场旁边。当天傍晚,罗选菊找朱晓娟要家里的钥匙,她准备去舅舅家拿行李,大概半小时就回来,因为警备区家属院有两道上锁的大门,她担心回来时大门上锁。 朱晓娟有些不放心,没有把钥匙给罗选菊,但告诉她半小时内大门不会上锁。没想到,罗选菊又去找程小平要钥匙,程小平心比较粗,就把钥匙给她了。那天,罗选菊返回朱晓娟家已经是2个小时后了,究竟她有没有外出配钥匙,已无从知晓。 罗选菊进门后的第七天,就带着朱晓娟的儿子盼盼失踪了。那天,程小平在外出差,朱晓娟在上班。朱晓娟的母亲在警备区大院附近上班,由于不放心孩子,当天中午她来到朱晓娟家。 来到朱晓娟家后,母亲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问了邻居,邻居说当天早晨八九点钟看到保姆带着孩子下楼。“问她是不是去买菜,她‘嗯’了一声就走了。”邻居说。母亲发现,保姆的衣服带走了,孩子东西没有动。于是赶紧通知朱晓娟,接到母亲的电话后,朱晓娟懵了。从此以后,她整日以泪洗面。 儿子没找到 却解救了真正的罗选菊 保姆偷子后,朱晓娟夫妇立即报警,并四处寻找。在警方的协助下,他们通过保姆罗选菊的身份证信息,找到了四川忠县(现重庆忠县)金声乡。罗选菊的老父亲告诉朱晓娟自己的女儿被人贩卖到了山东。罗父拿出了一封信,写信者正是女儿罗选菊。信中说,罗选菊身在山东,对方要罗家拿出600元钱才肯放她回来。 得到这一线索后,重庆警方和山东警方联合在山东找到了罗选菊。见到罗选菊时,朱晓娟发现,她并不是偷走盼盼的保姆。 朱晓娟从真正的罗选菊口中得知,罗选菊从忠县老家到重庆找工作,在较场口遇到了两个自称中介的人,对方以介绍工作为名拿走了她的身份证,并将其送上火车。下火车时,罗选菊已经到了山东。她被带到农村,这家有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老人有三个儿子均未婚,罗选菊这才发现自己被拐卖了。期间跑了三次,都被追了回来。 后来,对方让罗选菊给家里写信,找家里要600元钱就可以让她回家。罗家家庭条件贫困,当年连100元钱都拿不出来。 罗选菊被救回重庆后,为了配合警方调查,在朱晓娟家住了约半年时间,朱晓娟和罗选菊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后来,罗选菊去了广东打工,还给朱晓娟来过信。多年前,罗选菊从外地回老家路过重庆主城区,去看望了朱晓娟。不过,近几年双方没有再联络。 虽然找到了真正的罗选菊,但朱晓娟仍然不知道偷走自己儿子的人是谁。 朱晓娟保留着当年的寻人启事和传单,如今已经泛黄。朱晓娟说,当发现偷子保姆不是罗选菊时,夫妻俩才真正走上寻子路。在盼盼被抱走的三年间,他们去了广东、湖南、福建、云南、贵州等,走过大半个中国,花费了20多万元。原本生活优渥的家庭,到了需要借钱度日的地步。 朱晓娟夫妻俩刊登的寻人启事 比经济损失更大的,是精神压力,朱晓娟患上了严重神经衰弱,听到小孩哭,就会在心里一遍遍地想,盼盼被带到哪里去了,生活怎么样,会不会吃苦。 好在盼盼丢失3年后,朱晓娟夫妻俩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但盼盼仍然是全家的痛。 做亲子鉴定 “实验室突然停电” 在二儿子不到半岁时,朱晓娟夫妻俩又踏上了寻找盼盼的路。 1995年冬天,朱晓娟夫妇贷款3万元,前往河南安阳寻子。当地公安局一名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不远的兰考县刚刚解救出一批被拐儿童,民警建议两人把孩子照片发过去,让那边辨认下。 很快,兰考县警方传来消息,被拐儿童中,有一个孩子的年龄长相与盼盼接近,希望朱晓娟夫妇当面辨认。 这个孩子在时任兰考县公安局局长的许某某家中,许某某临时抚养了这个孩子。因为许某某家在开封市,于是朱晓娟夫妇立即赶往开封。 当时孩子生病住院,在开封市儿童医院,朱晓娟第一次见到了和儿子盼盼很像的男童。 朱晓娟告诉津云记者,那个男童第一眼看上去和盼盼不像,她觉得那个男童比盼盼年纪要小,可丈夫却觉得男童和盼盼长得像。半信半疑之下,夫妻俩决定做亲子鉴定。当年的一份亲子鉴定,要花1500元,是朱晓娟夫妻俩一个月的工资。 当年,能够做亲子鉴定的机构并不多,朱晓娟夫妇委托了具有鉴定资质的河南高院。夫妻俩在在郑州采血后就返回重庆等待消息。当时河南高院称,15天内就可以做出鉴定结果。 结果20天过去了,朱晓娟还没有收到消息。于是她就打电话给河南高院,对方回答称,第一次鉴定已经做完了85%,但“实验室突然停电”,需要重新做,还要等待15天。 朱晓娟追问,已经做完的85%鉴定结果如何,对方有些迟疑,只是说“应该是”,但只有100%确认是亲子关系,才能出鉴定报告。又过了15天,朱晓娟接到了河南高院的通知,确定夫妻俩和男童“具有生物学亲子关系”。 河南高院当年的鉴定结果 孩子找回来 家庭却散了 当年“盼盼”找回来的报道 “盼盼”找到了,夫妻俩十分开心。回到重庆后,“盼盼”的教育成了夫妻俩的矛盾点。因为从小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盼盼”的启蒙教育十分困难。“盼盼”性格外向,调皮,上课坐不住,下课爱惹事。朱晓娟只要有时间就陪着“盼盼”上课,监督他写作业。为了“盼盼”,朱晓娟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朱晓娟和“盼盼”合影 “盼盼”的教育问题再加上丢失儿子多年的阴影,朱晓娟和丈夫程小平经常吵架。程小平从部队转业后,投资生意失败了,让原本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最终夫妻俩选择了离婚。 离婚后,朱晓娟一人带着两个儿子。音乐班、书法班、画画班、跆拳道班,只要“盼盼”想学,朱晓娟从不吝啬金钱。那时朱晓娟月薪只有几百元钱,可她却花一千多元钱给“盼盼”买圆号,花费近四千元钱给他买萨克斯,她希望用最好的补偿“盼盼”。 小儿子更多时间由外公外婆带着,从来没有上过课外班,有时候小儿子会埋怨朱晓娟,为什么把最好的都给了哥哥。 如今,“盼盼”和小儿子陆续大学毕业,一个在金融行业工作,一个在汽车公司做销售,两人在重庆算是高收入,朱晓娟觉得自己熬出头了。她和前夫程小平居住在不同的城市,两人之间联络很少,只是小儿子经常和父亲联系,会将父母的消息传递给他们彼此。 “真儿子”被“养废了”? 就在朱晓娟细心培养“盼盼”时,距离重庆200公里外的四川省南充市的一个乡村里,一个4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被四处寄养,姑姑家、舅公家、外婆家,吃百家饭睡百家床…… 小男孩取名刘金心,村里人都知道刘金心大概在1992年夏天,被村民何小平从外面带回来。很多人同情何小平,她虽然只有21岁,却已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出生不久都不明原因的夭折。村民以为男孩是何小平在外面生的或者买来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孩子是她偷来的。 刘金心到了南充农村后没多久,何小平外出打工,他跟着养父生活。在刘金心印象中,养父脾气暴躁,经常打骂自己,后来刘金心被四处寄养。 从小学起,刘金心逃学、抽烟、打游戏,将就着小学毕业。初中没毕业,刘金心就辍学了。 他开始外出打工,在长沙一家洗脚城学习了足疗按摩,后来去了江西、广西、贵州等地,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但没过多久,刘金心就辞职了。 从初中开始,刘金心就很少和何小平一起生活。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2017年,已经26岁的刘金心交了女朋友,到了谈婚论嫁时,双方家长因为彩礼钱发生了争执,最终两人分手。 那段时间,刘金心觉得事业、爱情皆不顺,整天就是喝酒睡觉,也不出去找工作,甚至有一次醉酒后两天两夜都没有醒过来,他一度出现幻觉,觉得周围的人都瞧不起自己。 何小平带刘金心去看精神科医生,治疗抑郁症的药整天不断。渐渐的,刘金心的头发白了,身体消瘦,胡须也懒得修剪,整个人看上去苍老而颓废。 刘金心不知道的是,何小平背着他通过媒体寻找刘金心的亲生父母。据相关媒体报道,何小平当初称,是看了一档寻亲节目受到了感动,想要赎罪。后来,有人说,何小平去南充当地的派出所以帮助亲戚咨询为由打听过,她的偷子案件过了二十年的刑事诉讼期不再受法律追究。 何小平替刘金心寻找亲生父母的消息很快传开,刘金心收到了朋友发来的一个链接,里面有照片和个人信息,刘金心这才意识到,何小平只是自己的养母,自己是被偷来的。 刘金心找到何小平理论,何小平的回答是,以刘金心当时的状态也做不了什么,何小平以为刘金心的亲生父母家庭条件好,把刘金心送回去能过上好日子。 “真儿子”回来了 她却心情复杂 没过多久,有媒体联系上了朱晓娟,当一一核实完情况后,发现朱晓娟丢子经历和何小平的偷子过程基本吻合。朱晓娟也是在那时候确认,偷走自己儿子的保姆真实名字叫何小平。 可朱晓娟一时无法接受现实,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被扒开还撒了一把盐。丢子、寻子、得子、养子、离婚,经历了一系列坎坷,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培养成人,却被告知养了22年的儿子是假的,真儿子很落魄。 很快,在重庆市公安部门的组织下,朱晓娟、前夫程小平进行了采血,与刘金心的血样进行比对,最终确认刘金心是朱晓娟与程小平的真儿子。 2018年2月6日, 朱晓娟在小儿子的陪同下,在重庆市公安局渝中区分局会议室和刘金心见面。几天前,母子俩通过手机微信交流和视频过。整个认亲过程,朱晓娟心情特别复杂,高兴不起来,见面过程非常短暂,随后朱晓娟把刘金心带回了家。 朱晓娟带刘金心逛了解放碑,特地到当年重庆警备区宿舍的旧址看了看。不过,朱晓娟发现,刘金心和整个家有些格格不入。比如,刘金心会在屋里吸烟,会熬夜打游戏。朱晓娟提醒他,表面上刘金心会听从,但看得出来他有些不情愿。 朱晓娟和刘金心在重庆解放碑前合影,身旁曾是他们的家 曾经有媒体采访何小平时,何小平说和朱晓娟的关系“就当走亲戚”。对此说法,朱晓娟在接受津云新闻记者专访时十分反感,她觉得何小平说这些话太亏心。何小平是觉得如今的刘金心没有上进心,又得了抑郁症,结婚拿不出彩礼钱,分明成了何小平的包袱,她想要甩包袱。 朱晓娟曾不止一次问过刘金心,何小平是不是说过生母家条件好,他回来能过上好日子这些话,刘金心默认了。朱晓娟觉得,何小平想错了。因为朱晓娟并不像何小平想象的那么富有,相反朱晓娟的条件很普通,每个月只有两千多元的退休金。连“盼盼”和小儿子的房子首付都是孩子们自己解决的,朱晓娟没有多余的财产给刘金心。 “盼盼”的路 由他自己决定 在得知刘金心才是自己真正儿子的时候,朱晓娟最放心不下的是“盼盼”,毕竟母子在一起生活了22年,突然说没有血缘关系,让母子俩无法接受。何况,刘金心回来后和“盼盼”如何相处?“盼盼”的真正父母是谁?他会不会去找自己真正的父母?这些都是未知。 令朱晓娟没想到的是,刘金心回家后,“盼盼”和小儿子都对刘金心十分友好,三人无话不说,“盼盼”多次鼓励刘金心尽快恢复过来,好好努力工作。 “盼盼”曾和朱晓娟说过,不管母子俩是否有血缘关系,他始终把朱晓娟当成亲生母亲。“盼盼”的血样已经录入打拐库,目前还没有比对成功。朱晓娟曾问过“盼盼”是否要寻找亲生父母,“盼盼”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不想再经历大起大落了。 朱晓娟说,如果“盼盼”想找到亲生父母,或者亲生父母前来认亲,她不会阻拦,至于未来“盼盼”留在哪边,都由他自己决定。 鉴定报告文本至今成谜 今年5月27日上午,河南高院委派两名工作人员和一名律师,参加了重庆市渝中区人民法院进行的证据交换及庭前调解。 朱晓娟说,河南高院方在法庭上只提交了一份证据——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法医物证学》(第三版),称1995年鉴定时采用的是DNA指纹检测技术。DNA指纹检测技术于上世纪90年代初引入我国,由于实验环节复杂、技术要求严格,特别是实验方法难以标准化等原因,其存在局限性。自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随着PCR-STR分型技术的推广与应用,DNA指纹检测技术逐步被更加成熟的技术取代。 河南高院方认为,由于技术条件所限,他们1996年出具的亲子关系鉴定结论错误,为此向朱晓娟深表歉意。以最大的诚意在诉讼过程中继续与朱晓娟协商、和解;尊重、接受合法公正的判决结果,愿意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朱晓娟说,在经济赔偿标准上,朱小娟提出按2018年人均收入计算,索赔195万元。但河南高院方认为这不科学,主张按2018年人均支出计算赔偿三四十万元,两者差距悬殊。在精神损失赔偿上,河南高院方称,可以有突破,但也不能过高。最终双方因为赔偿差距悬殊,未能达成一致。 朱晓娟多次向河南高院方提出,查看当年的亲子鉴定报告所有文本,对方认为没有必要给朱晓娟看。朱晓娟说,当年在错误的亲子鉴定报告上签字的人叫齐某某,职务是河南省高院政治部副主任。 津云记者查询发现,今年1月,河南汝州市人民法院网站推送新闻称,河南省高院政治部副主任齐某某到汝州法院看望慰问“全国优秀法官”刘某某。 刘金心:我不是“废人” 在努力工作 近日,津云新闻记者专访了刘金心。他告诉记者,以前和养母何小平很少生活在一起,感情一般,发生这次事件后,双方联系也没有太多。但他还是不希望生母朱晓娟追究何小平的刑事责任,毕竟何小平养活了自己二十多年。朱晓娟理解刘金心的想法,她对何小平的态度是一切看警方的认定。 对网上所传自己来争夺生母的财产这一说法,刘金心非常气愤。他告诉津云记者,以前自己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他们的家庭条件是好是坏。即便后来养母透露过,自己也对此没有太多概念,更不会想要争夺财产。 来到生母家,生母、外公外婆、“盼盼”和弟弟给自己很多勇气,虽然有时候觉得生母的唠叨很烦,但静下心来还是觉得她说得对。 以前刘金心因为生活上的琐事颓废了一段时间,酗酒导致胃穿孔。刘金心解释成,当时自己心情不好,并不是网上说的“废人”。如今他正在成都和表哥筹备火锅店,在开业前,他们有很多准备工作,刘金心觉得在这家店上,自己付出了很多精力,他相信这家店会火起来。他打算在成都闯出一番事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不是“废人”。 津云记者联系上何小平,对刘金心和生母相认以及在外创业,何小平说:“随他去嘛”。至于为何要把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送给生母,何小平却有些生气:“哎呀,不说了嘛,不说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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