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二十二》：面对伤痛，不终日怨恨，但一刻不忘

纪录片《二十二》：面对伤痛，不终日怨恨，但一刻不忘筑豆音乐 2017-08-16 21:21:25

最卑微的血肉里，也流淌着江河

文 | 熠星

我们每一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当名字成为一种文字，我们留在这世上的，还剩下些什么。

我一直觉得苦难是不可以贩卖的，那些大张旗鼓的口号，在这个自媒体的时代，一经风吹草动，很容易就变了味道。相比之下，我很喜欢纪录片《二十二》的平淡与平静，因为它讲述的是一种生活，一种冷静的记录，而不是渲染沉重。

在日本侵华战争的八年间，至少20万中国妇女被迫沦为日军的性奴隶。影片《二十二》记录了中国内地仅剩的22位“慰安妇”幸存者的晚年生活。其实用“慰安妇”来形容她们并不准确，她们是受难者。在电影上映时，片中出现的22位老人已有14位离世，目前仍在世者不过8人。其中，黄有良老人于影片上映前两日去世。

人们往往喜欢逃避悲恸，只接受他们愿意接受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爆米花电影和下饭的综艺。但历史是不容忽视的，它不该被无声埋葬，不能因为我们害怕面对创伤，就放弃了正视历史的机会。

纪录片《二十二》没有配乐，没有旁白，你能够感受到导演的克制，这群老人不是感动你我的工具，而是残酷历史的记录者。她们也会因为无情的岁月脸上长满皱纹，也会思索一日三餐，看日出日落，院子里鸡犬相闻，儿孙们玩耍嬉戏。导演郭柯说，“慰安妇”这三个字其实是我们强加给她们的，走不出历史的是我们。我真的想让大家看看她们姓什么、叫什么、她们住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最难以忘怀的，是韦奶奶的歌声和笑容，耄耋之年的韦奶奶靠低保生活，可是她说，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也要留出这条命看。你能感受到微微的风，远处的蝉鸣，还有奶奶的轻言细语。她们眼中仍有对这世界的温柔，那是人性中，最平静的力量。

片中一个日本志愿者女孩说，她曾拿着一个当年日本兵的照片给老人看。老人看了看，笑了，说，“他们老了也没胡子”。当年的大多数日本兵，都留胡子。

女孩说，她没有想到，老人们没有害怕、恐惧、愤怒，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时间把一切都都已经熨烫得平整，平整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们和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们，离我们并不那么遥远。

导演试图用平缓而略带阴郁的镜头风格，代替了受害者揭疮疤式的直接诉说。 影片中多次出现阴云密布的天空，十分压抑，就像这段历史一样。那个等待了将近一生的道歉，为何迟迟不来。

燕池在主题曲《九重山》里唱，出门人笑我也笑，回家人笑我忧愁。人进大门呵呵笑，我进大门眼泪流。作为一个旁观者角色的我们，真的只能留下几声叹息，掉下几滴眼泪吗。不，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比如在别人对这些群体大肆曲解的时候，勇敢地告诉他们，什么是历史的真相。那段历史，是人类史上最残酷最黑暗的女性受难史。这是日本曾犯下的罪，是战争曾犯下的罪。

《二十二》以茫茫雪野中的一场葬礼结尾。导演说，她们就走了，如果我们再不看她们一眼，她们就像被一场雪覆盖的山野，默默隐去。雪会消融，但有些东西，不会消失。

希望我们少一些误读和无知，多一些尊重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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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可以多写写这样的文字，很不错。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