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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蛙声 老树说说 2019-06-12 21:21:52
一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区旁边的水沟里,积满了水。傍晚时分,一阵一阵的蛙声响起,让这个城里的小区,有了一些田园的氛围。
很奇怪,青蛙原来躲在哪里?这条水沟,常年干着,只在下雨时才会有水,过不了几天,就会干涸。
坐在花坛前,静静地听。长长短短的合唱,嘹亮,浑厚,敲打着那些早已在心里沉淀下去的记忆。那些曾经的过往,像是影集里的旧照片,又一张一张地翻起。
很怀念小时候,乡村里的日子,平淡,简单,却也生动有趣。
那时候,村前村后的水沟里常年有水,连着很远的一条小河。
夏天的晚上,爷爷会把大门口的麦场扫得干干净净,我们抱来麦草编的席子铺在地上。村里的夜,安静,躺在席上,能听得见旁边草垛根小虫子唧唧的叫声,极细极细的声音,在淡淡的星光里游弋。还有村外传来的蛙声,似是一场杂乱的演唱会,但我们能分辨得出哪是青蛙,哪是癞蛤蟆的声音。要是刚刚下过雨,就连村里的一些小水湾,也都会有稀稀拉拉的蛙声。
躺在席子上,奶奶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那些眨着眼睛的星星,总也数不清。奶奶的故事还在悠悠地讲,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河里的水才能干,牛郎织女不必要等到七月初七才能相见。也不知道天河里有没有青蛙,是不是也像村里的这般唱个不停。
小时候,调皮,好玩。没有什么玩具,就去村外水沟边的草丛里捉青蛙。青蛙很机警,一有动静,就会飞快地蹦走。大家沿着水边,悄悄地走,细细地找,总有一些大意的被捉到。青蛙的颜色并不都是青的,有些带着黑色的斑纹,很漂亮。还有一种,全身黑,带有白色的纹,我们给它起了个雅号“老黑”,叫起来“咕呱,咕呱”,很响亮。大家经常拿着捉来的青蛙,在刚刚晒过麦子的麦场上比哪个跳得更远,哪个叫得更加响亮。
上学后,读辛稼轩“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自是一番水乡景象,平静的日子,丰盈着心里的富足。而我们,在新麦的香气里,枕着蛙声入梦,也是丰收的味道。以后读《聊斋》,读过许多怪异却动人的故事,每当蛙声透过窗棂,总会抬起头来,看看静静的窗外,是不是也会走过一个如花的女子,与我隔窗轻吟浅唱。
见过白石老人为老舍先生作的一幅水墨画《蛙声十里出山泉》,简略的笔墨,却有无限意境。淡淡的远山,山涧乱石中的一道急流,摇曳着小尾巴顺流而下的蝌蚪,让人联想到远处青蛙那此起彼伏的叫声。白石老人以诗人的素养、画家的天才、文人的气质创造了如此优美的意境,把诗情画意融为一体。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约客不至,闲极无聊,棋子敲落灯花,所幸有蛙声相伴。
“湖山胜处放翁家,槐柳阴中野径斜。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处不鸣蛙。”乡间小路横斜,周围绿荫环绕,绿草丛中,蛙鸣处处,好一个清幽的放翁家。
以后读书,工作,离家越来越远,那些熟悉的场景也渐渐从忙碌的日子里剥离。每天听惯了街头的嘈杂,心也不似以前的柔软。看到电视里、网络里那些美丽的田园风光,也想极力地重新翻拾旧日的情景,可总是飘渺的像遥远的无法唤醒的梦境。
老家,成了心里一道渐渐模糊的背影。
有时候,老家来人,总会急切地往以前的事情上引,总想把那些遥远的影子,一下子就拉到跟前,把心里想过无数遍的场景还原成真实。可是,他们似乎更关注在城里找个什么工作,能挣多少钱。刚刚扯起的话题,总会被很快引开。那些心里念念不忘的风景,却是他们正想逃离的。
“村外的水沟里,多少年就没有水了,哪里还有青蛙。”
“年轻的大多都出来了,有些老房子,没人住,倒了。”
说的平静,听的无限惆怅。
那个曾经的老家,那些美丽的景致,那些简单而丰盈的情感,难道只能在心里勾画?
几声蛙鸣,唱出了几缕愁绪,缭绕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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