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慕之
恐怖电影的开山鼻祖——法国电影家梅里爱1895年,法国卢米埃尔兄弟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电影摄影机,同年,他们在巴黎公映了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短片。
世界电影由此诞生。
卢米埃尔兄弟
彼时,在巴黎放映现场的观众席里,正坐着一个叫梅里爱的“富二代”为卢米埃尔的电影拍手叫好。
卢米埃尔兄弟未曾想到,这个留着翘尾八字胡,靠娶进富商女儿和继承父亲遗产获得巨额财富的中年男人,会成为摄影特效技术的奠基人。
梅里爱
看完卢米埃尔电影的梅里爱,激动地跑到放映后台,掏出两万法郎,表示要买下“电影机”。可卢米埃尔兄弟早就定下了不售卖电影技术的原则,梅里爱的购买计划也因此泡汤。
当时,梅里爱正经营着一家剧院,与此同时,他还是个魔术师和木偶戏演员。
怀着用电影机将自己的演出活动记录下来的强烈愿望。梅里爱跑去英国伦敦,从一名光学家手里买到一台由罗勃特·W·保尔制作的摄影机。
自此,梅里爱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摄影道路。
一次,梅里爱在观看自己拍摄的电影片段时,意外发现自己拍摄的一辆公共马车在行驶过程中忽然变成了运棺材的马车。
这个“灵异现象”让梅里爱来了兴趣,他反复回忆当时的拍摄现场,终于找出了问题所在——原来拍摄时,因机器故障导致胶卷被挂住,一辆运棺材的马车恰巧在故障时行驶到了公共马车以前出现的位置上。
为了验证结论的合理性,梅里爱反复试验了几次,研究出了“停机再拍”的重影拍摄法,成为“二次曝光”技术的雏形。
1896年,梅里爱利用此法拍摄出世界上第一部恐怖电影《魔国之宅》,在这部没有声音的影片中,蝙蝠变身成魔鬼靡菲斯特,恶魔召唤出骷颅、幽灵。
虽然影片只有短短数分钟,却是世界电影史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恐怖电影。
美国首部恐怖电影——《科学怪人》1910年,由J. Searle Dawley执导的电影《科学怪人》,是改编自英国作家玛丽·雪莱小说《弗兰肯斯坦》的第一部弗兰克斯坦电影。
《科学怪人》讲述了一个科学家弗兰肯斯坦,利用尸体碎块制造出一个“人形怪物”,人们都不愿意与长相丑陋的“人形怪物”接近,但“人形怪物”却渴望拥有亲情友情和爱情。
怀着对人们的怨恨,“人形怪物”错杀了科学家的儿子,从而使科学家弗兰肯斯坦踏上了了追捕“人形怪物”的复仇之路。
电影《科学怪人》海报
与其说这是一部恐怖电影,不如说这是美国首部科幻恐怖片,影片中充斥着对人性的思考:即使是作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也没有创造新物种,剥夺其他生命生存权的权利。
《科学怪人》之后,环球公司的签约演员朗·钱尼,以其出色的化妆技术和演绎技巧,成为新一代恐怖大师。
由他扮演的恐怖角色,总是形象多变,造型迥异,他也因此被人们称为“千面人”。
演员朗·钱尼,左为他在电影中饰演的角色
朗·钱尼的父母都是聋哑人,他在无声的环境下长大,这使得朗·钱尼在动作和表情上,比常人拥有更高的感知能力。
除此之外,郎·钱尼还会腹语,在他主演的影片《三个邪恶的人》中,他一人分饰多角,同时为老妇人、鹦鹉、和小女孩配音。
电影《三个邪恶的人》海报
这也使得彼时的好莱坞恐怖电影成为朗·钱尼的天下。
德国表现主义恐怖电影在美国和法国的电影家们热衷于通过“二次曝光”技术营造恐怖气氛时,生活在德国的捷克人罗伯特·威恩,却别出心裁地开创了新的摄影风格。
他采用极尽夸张变形的布景和古怪奇诡的摄影视角,以及阴沉朦胧的色彩风格,拍摄了一部叫作《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的电影。
电影《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海报
影片讲述了一个具有博士学位和杀人狂魔双重身份的卡里加里院长,指挥精神病医院的病人充当自己的杀手,屠杀小镇青年的恐怖故事。
笼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败情绪中的德国,也将这种绝望情绪带到了影片中。卡里加里院长似乎就是帝国主义的拟化,列强们一边看似高尚的伸张“正义”,一边在背地里为了各自利益不择手段。
30年代:怪兽类型恐怖电影1933年,电影《金刚》在美国上映,这部影片第一次开创性的运用了定格摄影技术。
当50英尺高的黑色大猩猩爬上帝国大厦,给观众们带来的观感可不止震撼那么简单,有的观众尖叫着跑出影院,有的观众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敢动身。
《金刚》上映时,美国正值经济大萧条时期,无数失业者无家可归流落街头,金刚背后所代表的灾难符号也是在控诉人们内心对萧条的绝望。
电影《金刚》海报
40年代:恐怖片的萧条时期40年代,恐怖片经历了短暂的萧条。受第二次世界大战和纳粹种族屠杀的影响,人们经历了现实中的恐惧,对荧幕上的恐怖失去兴致。
50年代:恐惧来源的转变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进入冷战格局,人们沉浸在对二战阴影和核武器的恐惧中。
恐惧的来源也由对古老传说和神秘力量的恐惧,转变为对人类自身的恐惧。
在此背景下,《原子怪兽》、《哥斯拉》等一系列灾难恐怖电影诞生。
电影《哥斯拉》海报
当怪兽哥斯拉咆哮着喷出火焰,也喷出了民众们呼唤和平,祈求宁静生活的心愿。
60年代:现代恐怖电影的诞生60年代的欧洲社会充斥着呼吁“性解放、反权威”的声音。
人们的恐怖来源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从对神秘未知的恐惧——对现实的恐惧——对内心的恐惧。
这一时期的代表作《驱魔降邪》利用恐怖体裁,描写英国保皇党与议会之间的内斗,表达对强权的不满。
电影《驱魔降邪》海报
因为该影片在思想上表现出的开放性,使之遭到了官方的封杀。
70-80年代:西方录像带恐怖电影的天下/中国的《夜半歌声》最早的录像带可以追溯到 1956 年,美国 Ampex 公司推出了世界上“第一台可用录像机”。到了七八十年代,录像机在美国家庭中已经十分普及,也因此造就了“录像带电影”的红火。
可“录像带电影”的大热并没有带动电影产业的发展,相反,因为录像带的风行,美国电影观影人数从1929年的9500万下降到1971年的1580万。
《黑色星期五》作为这个时期恐怖电影的代表作,受到了成千上万美国青少年们的追捧,他们用录像机将电影录下来,然后再拿回家跟朋友们分享。
电影《黑色星期五》海报
所以这个时期的恐怖片也多以青少年为主要受众,以“性”为卖点。尽管这些影片并没有什么内涵和社会意义,但和朋友们一起观看录像带恐怖电影,还是成了美国青少年们的一种生活娱乐方式。
此时,另一边的中国刚刚开放,电影产业百废待兴,尽管很快就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电影作品,可受制于传统文化中对鬼怪体裁的禁忌,直到1985年,大陆才重新翻拍了一部1937就上映过的恐怖电影——《夜半歌声》。
电影《夜半歌声》剧照
可鬼片无鬼,《夜半歌声》表面上是恐怖体裁,实际上却是对革命党人的赞美和封建势力的嘲讽。
比大陆稍早,位于祖国南端的香港抢先一步,在1980年就拍摄了一部叫作《鬼打鬼》的电影,由此成为香港灵幻僵尸片的开端。
日后成为僵尸片大佬的林正英,也在该影片里客串了一个小角色,《鬼打鬼》之后,香港恐怖电影市场开始百花齐放,相继推出林正英系列、开心鬼系列、猛鬼系列等多个系列电影。
21世纪:恐怖电影分支的成熟进入21世纪后,恐怖电影已经细化为“喜剧恐怖片”、“科幻恐怖片”、“灾难恐怖片”等多个分支。
回顾世界恐怖电影的发展史,尽管时代背景不同,但人们却相同的都以“恐怖”为着力点,或制造形象恐怖的怪兽,或塑造阴冷可怖的气氛,或营造神秘血腥的事件,以此反映时代问题。
“鬼怪”和“怪兽”等形象也成为我们怀念逝者,维护现实社会公平正义的一个载体。正如蒲松龄在《聊斋志异》的自序中所言:永托旷怀,痴且不讳。所谓鬼怪,也不过是借物言志叙说寄托在心中的远大抱负,被人说痴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