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净沙•秋思》为例，浅析诗词留白的艺术

以《天净沙•秋思》为例，浅析诗词留白的艺术微情书 2019-10-14 07:46:33

俗话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古代丹青妙手在涂鸦作品之时，总喜欢在水墨之间留一点空白，给人留下无限遐想空间，这便是书画留白艺术。自古诗画不分家，诗词中的留白，点到即止，让人浮想联翩。

留白亦称余玉，所谓无声胜有声，无形胜有形，留下的是一种智慧，一种境界。古人深谙此道，在诗词创作中更是运用得出神入化，入木三分。情书君今天要和大家分享一首小令，领略其中留白的魅力。

天净沙·秋思

元·马致远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情书解词：

这首元代马致远的小令，全诗共28个字，绝妙之处在于诗中选择的意象全是名词，一堆名词组合在一起，居然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面。

“枯藤老树昏鸦”，藤蔓已枯萎，树也老弯了腰，黄昏时分，树上只见乌鸦环绕。一种凄凉、荒漠之感跃然于纸上，开篇便奠定了全诗悲凉的基调，这讲述的必然是个悲哀的故事。

“小桥流水人家”，这句诗画风突转，桥下流水潺潺，水畔住着人家，一幅静谧的乡村风景图映入眼帘。这句诗和首句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如此荒凉之境，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淡定从容的心。我们可以猜想，这也许便是诗人内心深处向往的美好的生活。小桥流水，炊烟缭绕，正好在村落里有一处小草庐。

“古道西风瘦马”，这句诗马上又把刚才的臆想带回了现实，漫漫古道，瑟瑟西风，只有一匹瘦马相伴，路途坎坷，个中心酸，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漫漫人生路，自己应当何去何从？何处才是归宿？彷徨与迷茫朦胧了双眼，孤独也好，寂寞也罢，无人可诉说。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从黄昏到日暮，夕阳落下，只有孤独的自己还在漂泊，望断天涯，何处才是家？诗人以“断肠人”自喻，天涯路远，孤独伶仃，更显悲哀寂寥。断肠人在天涯，这句有画龙点睛之妙，将前几句的意境升华，全诗描写了一个孤独漂泊之人，在日暮时分，牵着瘦马，独自走在荒凉的古道上，彻骨的寒风吹过，肝肠寸断，却不知何去何从。侧面烘托出了诗人怀才不遇的苦闷与悲伤，只可惜夕阳残照，人生即将落幕，时光流逝，一去不返，回首经年，更是愁上眉梢。

留白之一，以乐景写哀情

全诗的基调充满了寂寥与悲伤，但诗人在第二句选用“小桥流水人家”这样欢乐洒脱的意象，看似格格不入，其实勾勒出来的意境却更显得悲凉。俗话说，以乐景写哀，更显其哀。在这萧瑟的秋天，万物凋零，乡村野径看到这番光景，自然眼前一亮。如果全诗都选用孤寂的意象，看上去就如同一汪死水，泛不起半点涟漪，诗也失去了灵性。全诗没说一句“悲”，没写一句“愁”，却把这种悲伤与忧愁刻画得栩栩如生，诗人留白的艺术运用得恰到好处。

留白之二，虚实之间切换

此诗28字，全是名词，没有修饰，没有动作叠加，拆分开来看完全不沾边的一堆意象，组合在一起是个完整的故事。名词搭配是满与实，省去了情节叙述，这是空与白。比如“古道西风瘦马”，虽然是三个名词组合，但读后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人牵着瘦马，迎着瑟瑟秋风，行走在苍茫的古道上。这便是留白的艺术，虚与实之间，给读者留下无穷想象。

留白之三，末句升华主题

“断肠人在天涯”，首先“断肠人”是谁？情书分析来看，断肠人应该是指诗人自己。为何断肠？前面描写的这几句夕阳余晖下的景象，本来不觉得有多悲凉，但“断肠人”一出，顿然觉得寒意入骨，倍感凄凉。“天涯”二字更为经典，突显出了诗人漂泊流离之感，天下虽大，无处可依。结合诗人生平经历，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离乡背井……

断肠人在天涯，将小令诗意升华，表面上在写秋天萧瑟的景象，实际上是突显诗人的内心世界，人生际遇，这种高超的留白技巧运用巧妙。特别用于末句，戛然而止，让人回味无穷。

结语：

诗词留白的艺术，种类繁多，技巧千变万化，远远不止情书君列举的这几点。有句话叫“留白，才是真正的圆满”，有时候残缺才是美，就如同维纳斯的雕像，正因为断臂，才更显得精妙，让人无限遐想。诗词源于生活，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只要用心品味，总能发现不寻常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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