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古装武侠剧的时候,行走江湖的侠客们常常会说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看客并不知道这句话是出自武侠大家古龙之手。 古龙以无比丰富的创作力,留下了70多部精彩绝伦的武侠著作,与金庸、梁羽生、温瑞安并称为中国武侠小说四大宗师。著名导演王家卫曾这样评价古龙:“因为古龙是一个流氓,有才气的流氓。所以我拍的时候会想,要是古龙去写这场戏他会怎么去写啊?我喜欢反差嘛,就试着用古龙的口吻来讲金庸的故事。”
01古龙,本名熊耀华,1938年出生于香港。父母本不是香港人,祖籍是江西南昌。 14岁时,古龙全家为躲难移居台北,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为了婚外情,抛弃妻儿离家出走。在母亲陷入绝望之际,他找到父亲,跟他大吵一架:“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父亲!” 父亲走后,家里陷入了困境。
古龙为了生活想尽了各种办法,那时候台湾盛行爱情文艺小说,而且稿费很高;古龙开始写文艺小说,靠着赚一些稿费贴补家用。在17岁时,他发表了处女作《从北国到南国》,文风之美比琼瑶还要琼瑶。但古龙在纯文学的圈子里混迹了好几年,都没有混出什么名气。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尤其是对于热血男儿来说,写些脂粉气的小说,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古龙选择了加入了黑帮,当了古惑仔,成天混迹在舞厅和夜总会。他到处打打杀杀,也经常被人拿刀追着砍。
那时候的古龙虽然身体常常受伤,但是情感上有了一定的归宿,发泄了父亲走后自己的那种不安全感,和一群快意恩仇的兄弟们在一起,他像是一个归家的小兽。 林清玄也曾说过,“我们还经常一起泡温泉,他全身脱光,你很难想象他浑身刀疤的样子,因为他年轻时常常和人家砍杀。”这一段生活经历,奠定了他自己独有且完全不同的写作思路。
那时,有个黑道大哥评价古龙说:古龙这个人色厉胆薄,不是混社会的料,做小混混没有前途。 后来,台湾的武侠小说大受欢迎,朋友就怂恿他转行写武侠小说,恰巧他和当时的武侠大佬诸葛青云、卧龙生、司马翎等人关系很好,古龙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得以发挥自己的文学才华。
02据说,当时这些人常常喜欢聚在一起,一边打麻将,一边说江湖、论大侠,而他们所写的作品也全都被各大报纸争相连载。 当打牌打到一半、牌兴正浓之时,报社的人却来到牌桌前催取第二天安排要发的稿子,而这些武侠小说作家,谁都不想轻易下桌。 此时,看到在一旁观摩打牌的古龙,诸葛青云等人像是遇见了救命的良药,便会说道:“古龙,帮忙代续一章吧!”
古龙认为:帮诸葛青云这些大家代笔是一个锻炼自己的好机会。这一年中,古龙曾先后为诸葛青云、卧龙生、司马翎的长篇小说续过连载。他琢磨这些名家的风格与技巧,也为自己出山写武侠小说打好了基础。 1960年至1963年是古龙的萌发阶段,发表了《孤星传》和《护花铃》等十余部小说,有了名气之后,古龙开始想要创新,构造自己心中的江湖侠客的人生。在此期间,由于大量接触外国文学,古龙的作品沾染上许多西方文艺色彩。 1963年起,古龙接连发表了《情人箭》、《大旗英雄传》、《浣花洗剑录》、《名剑风流》、《武林外史》和《绝代双骄》等六部长篇,跃登为四大天王之一。
《绝代双骄》有明显的寓言化倾向,是第一部大红大紫的长篇武侠喜剧。香港知名作家倪匡替明报邀稿《绝代双骄》,从此和古龙结为莫逆。
成名之后的古龙,稿费加起来和现在的富豪相比不逞多让,然而古龙并不爱财,他此生最爱只两样:一个是喝酒,一个是女人。 古龙曾自我解嘲道:“一个破口袋里通常是连一文钱都不会留下来的,为了要吃饭、喝酒、坐车、交女友、看电影、住房子,只要能写出东西来,就要马不停蹄的拿去换钱,要预支稿费。” 武侠创作成为了古龙的谋生手段,而不是什么梦想与追求。
成龙、倪匡、林清玄,那些向他约过稿子的人都陪他醉过。因为古龙说过,想约我的稿儿,有个刚需的条件:“你不同我喝酒,我不会给你稿子的”。 古龙笔下同样嗜酒如命的胡铁花,就很有自解的意味,“ 别人愈不了解他,他愈痛苦,酒喝得也愈多。他的酒喝得愈多,做出来的事也就愈怪异,别人也就更不了解他了 ”。 03深知古龙为人的丁情说:“古大侠对美女的魅力就在于他的“寂寞”。和古龙深交过的女孩子,都知道古龙是一个多么寂寞的男人。” 他一生有很多女人,正式结过两次婚。 20岁时和舞女郑莉莉同居,还生了一子,但日子没过多久,古龙就抛弃了郑莉莉而转向她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舞女叶雪后对其狂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追到手后的叶雪在怀孕期间把古龙给抛弃了。
他也从其中的悲伤走出来后与梅宝珠结婚,梅宝珠没有绝代的美貌,却有着绝代的风华,她的风华与柔情似水让古龙深感爱怜。古龙写作时总爱关上门不许人打扰,而梅宝珠却是古龙不能少的助手,古龙只要最爱的女人梅宝珠相陪。 在此期间古龙非常的发力,写下了《陆小凤传奇》系列、《楚留香传奇》《七种兵器》《天涯.明月.刀》《三少爷的剑》《流星.蝴蝶.剑》等。
他和梅宝珠的结合,在当时传为佳话。文坛名宿陈定公还为他题了一副对联,巧妙地将他和梅宝珠夫妇的名字嵌入联中:宝靥珠铛春试镜,古韬龙剑夜论文。 尽管这段感情很是和谐,但是古龙的花心终究是伤了梅宝珠的心,两个人最后还是离婚了。离婚后,古龙在很长时间内没有进入婚姻,单身的状态让他可以结交各种美女佳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的挥霍青春——日本的千代子,女艺人赵倍誉……
陪伴古龙生命到最后一程的女人,名叫于秀玲。她是古龙的小说迷,古龙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古龙人生的晚期进出医院如家常便饭,反复吐血,昏迷,大醉,只有于秀玲愿意一直陪着她。也许,古龙的女人们中只有她真的爱着古龙的一切。
04古龙的一生最为令人唏嘘的莫过于喝酒了。 因为种种原因,得了肝病的他,多次被一生劝解不能再狂饮了,不然会没命的。然而,医生的话言犹在耳,他却已经端起酒瓶狂饮三千。在他看来:生死事小,喝酒事大。多饮伤身,可不饮却更伤心。
1985年9月,古龙又一次因饮酒过度,住进医院。古龙的弟子丁情来医院看望。古龙望着丁情问:小乌龟,你猜猜,我死了以后,会不会有人为我落泪?丁情沉默着,不发一言。 在最后的那几天里,古龙更加纵情饮酒。喝了醉,醉了喝,又醉,再喝……大量出血,食道破裂了,那又如何呢?
直到9月19号的那天,古龙问:怎么我的女朋友都没有来看我呢?说完这句话,他就昏迷了。到了9月21号下午6点,古龙再也没有醒来。没想到这句话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在古龙的葬礼上,三毛和倪匡失声痛哭,朋友们把48瓶最上乘的白兰地酒放进了他的棺材,给他陪葬,一生嗜酒如命,死后也要有酒喝。 倪匡三毛为他写下挽联:“你已经去远了,我还会久留吗?”
“来得多彩多姿,去得无影无踪,不忘人间醉一遭。笔暗或许微微,安心稍待片刻,我们随后带酒来。” 台湾前“行政院长”俞国华在他的墓碑上题字“英才早凋”,而这4个字足矣概括这个传奇人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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