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湾——晨间的声音

乡湾——晨间的声音  金仓健 2019-07-13 17:52:17

最近每天早上都睡不好，周末也不例外。小区隔壁正在建新小区，勤劳的工人们六点就开工了。于是，各种嘈杂纷至沓来，就像开齐了水陆道场。锤子叮叮当当是主导节奏的鼓点，电钻声透彻心扉、切割声直驱脑海，就像铙和锣在争当主角，你来我往。搅拌机坚持不懈地轰鸣，不遗余力的营造热烈氛围。它们首先惊醒了窗边李子树上的鸟雀，于是叽叽喳喳声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忍无可忍的起床，头发蓬松，睡眼迷离，内心愤恨。

（朝阳下的工地）

须臾二十几年，从小孩到学生，从学校到职场，辗转多个地方，睡过无数的床。闭上眼睛仔细听，每天早晨吵醒我的那些声音，还历历在耳旁。

凛凛寒冬，被子外就如同刑场，早上五点多，世界还如梦一样漆黑。淡淡的脚丫子臭味和沉重的鼾声还在寝室里弥漫。

但已经有人起床了，一定是那个不太爱说话，但一说话就一针见血的K同学，他每天都起得早，第一个到教室开始晨读。窸窸窣窣的他在穿衣服，然后是轻悄悄地踏步声，再接着就是吱呀的开门声，然后又是一片沉寂。不多时，门又开了，伴随吹进一阵寒气。嘭，脸盆放在地上，至此宣告他的起床仪式结束。此时，就像写好的程序，宿管统一打开了寝室的灯。渐渐地，刚才K同学发出的那些声音，叠加着重复，且调大的声音的旋钮。

周而复始，十年寒窗，最后奔向教室的身影青春而无敌。

（高中早自习）

前些年在台州住过些许日子。那是一座建立在渔村上的城市，极美极静，朴素还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繁华已迫不及待地粉墨登场。那座城充满了交融的美好，在淡淡咸湿海风的浸润下，我的父母在那生活了十年。

台州每个片区只有几条重要的主干道，其它纵横贯通的支路被繁茂的香樟掩映，穿插于一座座孤山或平楼之间，虽然道路也修得宽阔整洁，但是氛围更像是渔村的巷子，底蕴依旧。

每天6点不到，对面广场上就传来悠扬的二胡音乐，是用扩音音响呈现的。新时代的村民喜爱跳广场舞，但不喜欢凤凰传奇，他们轻慢地摆动着身姿，就像这座城市的节奏。然后汽车的马达声和三轮车的轱辘声悉数而来，人们开始为生机而奔波，台州话保留着古越语和吴音，叫卖的商人长长的尾音在巷子里穿梭回旋。

日上三竿，我起床看楼下湿漉漉的地面，又将是潮热的一天。厨房的桌子上盖着一碗妈妈下好的三鲜面。

（台州小巷）

后来在合肥实习，初冬的日子很短。紧闭的窗户守卫屋里的清静，天开始明亮起来，最先热闹起来的是楼上邻居家的卫生间。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顺着下水道管传进我的耳朵。这是我的闹铃，在被窝里穿好棉裤，我每天以同样的姿势爬起来。虽然实习的工作枯燥而繁琐，但是楼下早点铺的包子此时正热气腾腾。

于我而言，早晨最幸福的被吵醒的声音还是来源于家里。初秋的朝阳穿上了无与伦比的金黄外衣，它悄悄的透过窗子溜进我的房间，在被子上肆无忌惮的跳动，形成斑驳的光影。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碰撞的声音，奶奶很早就起来忙碌了。紧接着一阵呲啦声，热油激发出食物最原始的味道，并飘进我的鼻子，把我的灵魂从梦里勾引回来。啊！辣椒炒肉，辣椒是刚从地里摘回来的，当时上面还有晶莹的露珠，肉是昨天邻居家宰杀的大黑猪的前颈部的。

我想我得赶紧起床了，不然，一会奶奶就要拿着一根小柴火棍来打我的屁股了。

（初秋农村朝阳）

这么些年，这么多早晨，你常被哪些声音吵醒，那些吵醒你的声音，是否让你感觉到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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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的人越来越多了！

作者可以多写写这样的文字，很不错。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