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你这样……
——《散步》教学实录
时间：2006年5月19日
地点：江苏常州市一中
老师：同学们好！
学生：老师好！
老师：大家看一看屏幕，一起读一下。
生读：让我们一起走进美文《散步》——那里有南方初春的田野,有铺展着生命的新绿，有阳光下的金色菜花,有水波粼粼的鱼塘……还有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情感涟漪……
老师：对，我们今天学习的是一篇美文，一篇很美的很精致的散文。你看，有南方初春的田野,有铺展着生命的新绿，有阳光下的金色菜花,有水波粼粼的鱼塘，还有一家三代人的情感的涟漪！
老师：好，再看屏幕——我们的三个阅读活动，读一下：
生读，老师一起读：
理解文意 朗读课文 品味语言
老师：我们开始第一个阅读活动，第一个阅读活动是“理解文意”，老师的阅读建议是：（屏显）
建议你这样理解文意——试着给文章再拟一个标题，并说明你的标题能够表示你读出了课文的味道。
好，开始。
生阅读。老师相机点拨。（此活动约２分钟）
老师：好，做好了吗，告诉我，有谁想试一下，一个，两个，哦，七个。
好，你试一下，答两个层次的内容：你的标题是什么，然后说明理由，开始吧，你来。
学生1：我的标题是——这一个世界的份量。“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份量”就是“我”背上的母亲和“她”背上的儿子，就说明四口之家虽然很小，但在作者心中就是整个世界。所以要用“这一个世界的份量”。
老师：真好，这一个世界的份量!她扣住了结尾，扣住了有哲理的议论与感悟。份量，就是老和少，壮这三代。
学生２：我取的题目是：生活之美，这篇文章描写了一个家庭之间的亲情，文章中不断体现着家人之间浓厚的亲情。而且这个题目还体现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我觉得“生活之美”这个题目确实很好。
老师：对，很好！是家庭生活的瞬间之美。就那么一小段时间，表现出散步的细节之美，在里面渗透出亲情，他们的生活是和睦的美好的。
老师：好，你来。
学生3：我拟的题目是：小路亲情。因为一开始他们一家人发生了分歧，作者的母亲想要走大路，作者的儿子想要走小路，但是作者还是尊老爱幼的，作者是希望尊重他母亲的意见，然后他的母亲是希望尊重她孙子的意见。这个标题就可以体现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和睦，和他们互相关爱互相体谅的感情。
老师：是啊，她抓住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小路。一个要走大路，一个要走小路，同意走小路就表现了祖母对孙子的呵护。于是作者就有感而发。所以她这个标题拟的很好——小路亲情。你看，也在散步里面，很有意味。
老师：谁再来？你来吧，试试，试一试。
学生4：我的标题就是“亲情”，因为整篇文章表现的就是一家人互相关爱互相体贴的那种亲情。这个标题很简单的，就是表达了文章的主题。
老师：对，很好，这篇文章就是写亲情的。写家庭生活，写中年人的责任感。“亲情”这个标题也概括得非常好，表明了这个同学读懂了文章的意味。
老师：好，还有哪一位，好，你来！
学生5：我所拟的题目是：情满小路。首先我觉得这篇课文，它从头到尾都是比较质朴的语言，所表现出来的是浓浓的情意，在这条小道上，一家三口的动作、语言，都在这条小路上撒下了浓浓的情意。
老师：是啊，情满小路，多有情味的标题！“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我们向着阳光，向着鱼塘走去——情满小路！这标题拟得越来越漂亮了。
老师：还有吗？好，这位同学。
学生6：我写的是：春天的步伐。
老师：春天的步伐！
学生6：因为春天本身就代表一种温馨，而这里面体现了他家里的温馨，这个故事发生在田野上，景色十分美丽，他希望他的家庭像春天一样温馨，然后作者开始感叹，母亲是有些老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就像春天的步伐一样，所以这是表达了他对母亲的孝心。
老师：对，而且这个标题还有点双关的意味。春天来了，春天的步伐近了，我带着一家人到去散步，我们在田野上走，很好。
老师：还有说的吗，好，你来。
学生7：我拟的标题是“延续生命”。这篇散文写了一家四口三代人在小路上散步，这就是三代人生命的延续，而且走在小路上，可以走得很远很远，有待续的感觉。
老师：对，我觉得你这个标题也很好，我们来看文章，写生命是传承的，作为“我”来讲，中年人来讲，有很重要的义务，呵护小的，善待老的，而且“他”在课文里面穿插了对生命的感受——春天来啦，新绿铺展了，这都使我们想到了生命！很好啊，下面来看，老师给拟的一些标题。
三代同行。这是最质朴的一个标题了。“我们在田野散步：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三代同行。还有——
幸福的家庭。这也是很直白的。亲情无边、分歧、大路，小路，责任，背起整个世界。还有——春意。
老师：（春天来了）这个题目就是刚才这个同学说的，有点双关的意味。春天来了，春天是有意味的，那么我们这个家庭也有春意。
还有“呵护”“生命，生命”“小事情深”“选择”“温馨瞬间”等等。你们看，我们就这样理解了文意，但是话说回来，要说本文的标题呢，还是“散步”好，它简明、准确，还是有情味，有情致，还有画面感，有故事味，所以这一个课文标题是拟的特别漂亮的。
好，这一个环节我们就进行到这儿。下面我们进入“朗读课文”。
老师：老师的阅读建议，（屏显：）
“建议你这样朗读课文：第一步，你就是作者，中速、深情地朗读课文，好像作者写完文章后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
因此这个时候的朗读应该是微微的带点笑容，好像在欣赏《散步》，我自己写出的《散步》，我要朗读它，我要修改它——作者在修改自己的文章。
好吧按照老师的建议，各自开始用中速大声地、深情地朗读，开始——
学生按老师要求，开始大声地、深情地朗读。
老师：好，再来读，（屏显：）
“读好文中的波澜，好像你一个人在扮演着故事中的几个角色一样”。
角色都集中在波澜里面。哪里是波澜呢，“我和母亲走在前面，”这个故事就开始了……到“我走不过去的地方，你就背着我，”这一部分就是故事中的波澜。
好，开始吧，你就是这几个角色，孩子是孩子的语调，“我”是“我”的语调，妈妈是妈妈的语调，好，开始读起来！
学生按老师要求读起来。
老师：好，再来读：朗读课文的最后一段，（屏显：）
“好像你是带着深深的体会给人家作示范朗读一样”。
先酝酿一下情感，过一会儿哪几位起来，带着你的感觉来读这一段，好像你是在给人家作示范一样。
学生按老师要求读起来。
老师：好吧，哪几位给咱们作示范朗读，这个时候你就是小老师了，请举手。
老师：好，请你！
第一个学生：——“这样，我们在阳光下，向着那菜花、桑树和鱼塘走去。到了一处，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我的母亲虽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儿子虽然很胖，毕竟幼小，自然也轻。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老师：读得好，有那么一种淡淡的意味。谢谢。老师提一点改进的意见，就是稍微地把有些地方的重音加强一点。
老师：哪个再来？举起手来，拿起老师的话筒，对，你来——
另一学生朗读最后一段。
老师：读得好，读出了一点诗味。特别是“整个世界”这个体会得很好，她没有高声地读“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她没有这样，这叫举重若轻。这个地方是很重要，但是读得意味深长。挺好的，你来——
第三个学生朗读最后一段。
老师：嗯，很好。她进入了一种情境，用全部的感受在读文章，你的几个重音处理得比较好。
我们一起来试一试。注意“我们在阳光下”中“阳光”两个字要带有一种意味：走向美好。“这样，我们在阳光下，向着那菜花、桑树和鱼塘走去。”两个“蹲”字，“到了一处，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两个“蹲”字，要稍微地重一点。还有，第三个同学在“但”字那里停顿了一下，非常好！“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这个“很”字要拖一点。“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这样意味就出来了。
好，一起来，中速、深情，声音不要太高扬。读——
学生一起用中速深情地朗读最后一段。
老师：读得好。我们现在再来回味一下，要说这篇文章的朗读，我们要注意这样一些朗读的感觉：速度感，——读《散步》这样一篇文章我们是不能赶的，不能太快。快速地读“我们在田野里散步”，意味全无。情节感，——就是我们刚才读的波澜的这一个部分，要读出它的情境。重音感，——就是刚才我们体味到的。意味感——这样的文章，或者说写景、写事、写人抒情的文章，它的结尾往往是含有深刻的意味的，往往读它们的最后一段，就要特别地把握好。
朗读这个环节，我们就学习到这。下面继续地攻关。
老师：（屏显：）
建议大家这样来品味语言——以“字、词、句、段对人物的表现作用”为话题，自选文句并联系上下文用简洁的语言进行评点。
看例子，大家把这句话读一下：我们在田野上散步：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
你们看老师对这句话的品味：“散步”紧紧扣题，全句点明了故事发生的地点、人物。另外一个角度：全句很有意味，不用“三代人散步”而用现在的写法，表现出了浓浓的亲情。还可以品味，“我”这个字摆的地方非常重要，他没有说“我们在田野散步：我的母亲，我，我的妻子和儿子。”而是把“我”放在前面，这个位置的摆放就表现出“我”的一种责任感，而且在后面和“我”起的作用是相呼应的。还可以看，这个句子的句式很美，这样写很庄重，它是一个倒过来的句子，他没有说“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在田野上散步。”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在田野上散步”，然后冒号，然后“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这样写很庄重，表现了“散步”这件事“我”心中的重要。你看这个句子，我们从不同的角度都可以品味，我们大家就选一个地方，比如说“但是母亲摸摸孙儿的小脑瓜”这个“摸摸”就是表现人物的呀，很多这样的地方都是表现人物的，那就找一找，说一句话。
好，开始啦。
｛学生品味，寻找，准备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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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好，把你的见解，讲给你的同桌听一下。
学生相互交流。
老师：好，把你的见解讲给大家听一下，哪一个同学来？
学生1：我找的是第五小节的最后一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这句话表明“我”的儿子很聪明很天真又很活泼，而且还进一步表现出这个家庭的和睦。
老师：对，孩子很天真的，一个小小的阳光少年，而且这个句式也很美，“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生活的语言，原汁原味的语言。多好！
你来。
学生2：我读懂的是第四小节的最后一句话，作者看到美丽的春天景色然后发出了感慨，感到了春意，同时希望母亲的生命也像春天一样生机盎然。
老师：对，这一切都使人想着一样东西——生命。这一段在这篇文章里是很重要的，“这南方初春的田野”这一段写景是很亮丽的，冬天过去之后是春天，表现出作者愉快的心情。同时跟她说的一样，他想到了母亲的生命，也暗含着对母亲身体健康的祝愿。
好的，还哪一位？
学生3：我找的是“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儿子。”这里两个“背”和两个“蹲”字，写出了一家人的尊老爱幼，还有“我”“背起了母亲”不仅写出了我尊敬老人，还写出了我的使命感。这句话，表现了“我”和妻子都有一种责任感，同时也强化了一种亲情。
老师：是啊，很好，这个“蹲”呀，我们要把它用那种夸张的语言来形容一下——蹲得坚如磐石，“背”呢，背起了昨天和今天，那么这一“蹲”一“背”呢，构成了一幅美好的充满亲情的画面。
好，继续发言，哦，这边来。你来一下。
学生4：我找的是第七小节的“但是母亲摸摸孙儿的小脑瓜，变了主意：‘还是走小路吧。’”这句话表现了母亲一开始没有听从我的话而又非常之喜欢小孙儿，“摸摸孙儿的小脑瓜”中的“摸摸”也表现出母亲对小孙儿的疼爱。还有，这个“吧”字，写出了母亲的语气，整句话表现出一家人亲情的温暖。
老师：对，这里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细节，作者说——妈妈很听我的话，就像我小时候很听她的话一样。但是作者说：走大路！妈妈这个时候没有听他的话了，说“还是走小路吧。”——这样一位老人，她是很温柔的，同时她对小孩也是非常地关爱的。所以这个细节也很有意思。
好，这边还有谁发言？好，你来。
学生5：我找的是第六节的那一句“一霎时，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这句话写出了作者对一家人负有很大的责任，就是让全家人都开心地度过每一天，所以，这一句话就体现了他责任重大。
老师：是啊，责任重大！作为中年人来讲，沉重的责任必须背负！中年人一定要背负起自己的责任！那么亲情也好，真情也好，责任感也好，在这篇文章里表现的就是两个成熟的生命：就是他和他的妻子，一定要呵护好下一代同时要非常好地善待上一代。所以我觉得这一篇文章这么短，写的角度，表现的生活的侧面却多得很——你看他写的事：散步；写的人：一家三口；写的景：美丽的春天的景色；还在里面、字里行间渗透了深深的感情，还有在文章的结尾写的意——表达的一种深长的意味！所以这里写的事、写的人、写的景、写的情都是写的意味，而这一切都是表现人物的，表现“我”的情感，情愫。所以这篇文章读起来很舒服，很甜美。
好，我们再看：说到这篇文章语言的欣赏，我们可重点关注“句子”。像你们的课后练习里面就有关于句式的品味。重点关注“句子”，要品味它们的造型美。所谓“造型美”就是它的格式是对称的、反复的、音节读起来很和谐。品味它的用词美，比如说：但是春天“总算”来了。我的母亲又“熬”过了一个严冬。这就是用词美。情趣美——“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富有情趣之美。蕴意美，我们有些地方粗看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其实你们看——“她的眼随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两行整齐的桑树，尽头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这都是有意味的，母亲的眼睛看到的都是春天，都是美景！这不经意的好像是插一笔写进来，其实是意味深长！所以读这样的文章我们就感到了语言美。同时要感受到它们对我们心灵的熏陶。这样美的人，这样美的景，这样美的事，这样美的意味要在我们心中留下痕迹！
好，这一课我们就学到这，谢谢同学们的努力，下课！
（整理：黄发莲）
余映潮，著名语文特级教师。全国中语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全国中语会名师教研中心主任。知名的中小学语文课堂教学艺术研究专家，创建了全新的“板块式、主问题、诗意手法”阅读教学艺术体系。曾被张定远先生誉为“中青年语文教师课堂教学艺术研究的领军人物”。已在各类专业报刊上发表教学文章1700余篇，出版了《中学语文教例品评100篇》《余映潮阅读教学艺术50讲》《余映潮的中学语文教学主张》《余映潮创新教学设计40篇》《致语文教师》《余映潮语文教学设计技法80讲》《余映潮中学语文精品阅读课教学实录》《余映潮教语文(小学卷)》《余映潮中学语文散文名篇教学实录及评点》《余映潮中学语文古诗词教学实录及点评》《余映潮文言课文教学实录及点评》等17本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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