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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今天要回答的问题是:
涅槃乐队没有被过誉,科特·柯本(Kurt Cobain)更是天才加勤奋的代表,而且他的勤奋程度可能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过。
但是国内很多乐迷可能并不了解真正的涅槃……一方面是语言的因素,另外一方面是很多人确实只听过《纽约不插电》——事实上后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比较异化涅槃的音乐内核的。
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Nirvana - MTV Unplugged In New York
涅槃的历史地位重要在哪里呢?简单一句话概括:
他们让以颓废、痛苦、内心挣扎等等为代表的负面情绪进入了大众审美。
涅槃(Nirvana)乐队
就这么一句话就完事了,在他们之前,在任何国家任何曲风里,大众都是欣赏音乐里积极向上,欢乐、爱情等情绪的,即使有极端一点的情绪,那也绝对不是主流。
就好比说朋克之前也风行过,但是朋克并没有成为主流音乐的主旋律。
但是涅槃却做到了用负面情绪来感染一代人,而在那之前,去剖析内心的痛苦并不是多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像科特·柯本那样在歌词里哀嚎着“Rape Me,Rape Me”的人,不要说在摇滚乐的历史上,在整个音乐历史上都是颠覆的。
而传统摇滚乐的逻辑更是“Fuck You,Fuck You”的逻辑……
了解了这个,你就知道为什么科特·柯本是一个文化偶像和精神图腾,而为什么有那么多自杀的音乐人,能像他这样变成神的却是寥寥无几的原因。
科特·柯本(Kurt Cobain)
涅槃绝大部分的音乐都是关于痛苦的负面主题,而他们在音乐上则是长期以lo-fi和各种噪音来刻意营造出“脏乱差”的感觉。
科特·柯本那种自我厌恶的情绪,是乐队取的商业成就以后,却非要拧巴地去用更多的噪音挑战当时的电台DJ,于是有了《In Utero》这样的怪胎,其中的很多噪音,平心而论其实是毫无必要的。
Rape MeNirvana - In Utero
但是最具有讽刺性的是,他们越这么作践自己,反而让他们更加“特立独行”,更加出名,商业成就更高……这就让他们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怀疑中。
而当科特·柯本自杀以后,他的每一个录过的小样,甚至是不成系统的一些动机,都被这些唱片公司给拿出来赚钱了。
如果你体会到这和他生前最痛恨的东西有多么背道而驰的话,就会更加了解这个人物的悲剧性色彩。
涅槃传奇的另外一面,是他们天才和勤奋的综合体。
可能在很多乐迷“神化”的版本里,科特·柯本就是不世的天才,每天吸点毒,拿着吉他随便扒拉两下,那些传奇歌曲就诞生了。
事实上绝非如此,同一批的那些西雅图的乐队,都曾经有过艰苦探索的过程,而科特·柯本尤其悲催的,他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音乐教育,他还很悲催的是个左撇子。
所以后来The Smashing Pumpkin乐队的主唱比利·科根就曾经认真地回忆过当年柯本窝在地下室里反复研究和弦进行的过程——为什么这个和弦接着那个和弦就会很和谐?
而别忘了,科特·柯本是个左撇子用着右手琴,这个已经几乎相当于噩梦难度了,他比大部分的普通人,要额外付出多得多的努力才行。
如果你有试着练过涅槃的歌,你会发现他们很多地方根本都不是按的正常的“和弦”,而是在吉他上“按了几个音”。
You Know You're RightNirvana - Nirvana
从我高中的时候第一次接触涅槃的音乐,至今已经过去了18年,但我依然能从他们的音乐中听到一些没能注意到细节。
而那些歌,其实就好像是科特·柯本内心的暗影,当你认真去体会他当时的情绪,你会发现自己是在凝视着一片黑暗的深渊。
这种情绪,其实就算是同时期的另外一些出色的垃圾摇滚乐队的音乐里也是不多见的。
而最要命的,事实上自涅槃之后,也再也很难有人复制他们同样的痛苦了。
比方Nickelback,你能说他们是一支多烂的乐队吗?似乎也不能吧,但是当他们用当年柯本的那些套路,却唱着《If Everyone Cared》那样大爱无疆的歌曲时,你会知道真正属于垃圾摇滚的时代已经过去,而如今光怪陆离的Trap和电子乐,更是会让人回忆起长发金属所代表的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
If Everyone CaredNickelback - 环球音乐极品典藏集 Lesson 7.5
但涅槃所代表的那种痛苦的音乐,就如同是扎在手心的一根木刺,总是会让人隐隐作痛,你永远都无法完全忽略他们。
或许在下一个时代,当痛苦重新成为时代的主题时,人们才会更加认识到涅槃的真实地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