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有了可以一读为快的文学西蒙吹发2021-10-18 20:27
我这一代人的阅读体验都是从歪门邪道开始,且是舶来品,从台湾或香港转道边境城市如新疆哈尔滨再流到内地,辗转千里到我们手上,破败不堪,离发表已过去好多年,甚至十多年,即所谓武侠或者言情,男生选择前者,女生选择后者,例外的很少,这些被改头换面错漏多多被正统文学界排斥在外的书籍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文学启蒙。没有人给我们做推荐的事,只会有人提着大手随时准备把我们手里的书抢走,斥责一番我们不思上进。事实上,中国的文坛这时最不自信,早已荒芜多年,若是推荐,怕是也很难有。这种尴尬到现在还没有改观,我的学生们,如饥似渴等待着一如我们小时候,但只会有简写本的四大名著或者它们的梗概在唯一推举之列,考试时翻来覆去就是这几本书,给人的感觉中国的文学几千年来一直在睡大觉不干正事。我对中国文学的轻视就是在这种氛围里养成的,我以为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我的学生大概也是如此,但幸好他们遇到了我。 到我工作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读中国作家的书,我眼里只有狄更斯、哈代、雨果……我最喜欢的作家都是外国的,我读完所有雨果的小说和狄更斯的大多数名著,心里充满真正的敬畏,捧他们的书在手上,满怀着神圣和庄严,时空因之成了虚幻的背景。虽然我也读过鲁迅读过孙犁,但他们好像只是考试复习才需碰一碰的,意义仅限于此。 到现在还有数不清的人抱有和我一样的思考。这原本是不错的。 但实际就是有问题。 外国作家在现代写作引领文学向前行驶,中国作家是跟随者模仿者,在模仿学习里他们很快失去了自我、自信,高喊世界的才是民族的,将中国文学的传统看的三分不值二文,弃之如敝履,然后再慌不择路,颠簸了几十年,才发现自己做了回邯郸学步,反省到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文学的价值观整个的被翻了两次锅底朝天,竟然又恢复原来的摆放,好像白兜了个圈子,但毕竟这个圈子兜完,我们毕竟懂了点什么该做什么做了是傻子。这样子的话,中国文学的创作落后于欧美应该是没有问题,看外国名著很显然更适合个人对文学的追求。但问题是外国的东西要经过转换才能变成中国的,就是翻译。好的翻译如傅雷如罗念生、许渊冲 ,这些人才华横溢,文笔如橼,却生不逢时,不能搞写作只好曲线救国去搞翻译,弄得翻译的水准极为可观。有人说过中国真正的好作家都在搞翻译,二流的在写作。这话虽失激烈,也基本是实情。但好的翻译家毕竟屈指能数,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看到的翻译品质量并不可靠,甚至粗制滥造,你能想象一部百多万的小说一个月不到就赶工完毕吗?大多数翻译作品就这样生猛出炉。这样子的话,我们并不一定能读到真正的名著,真正的好的外国作品,我们只是在吃食一些不负责任的翻译者急火烹调的夹生饭,弄得消化不良,培养了坏习惯。而中国作家的作品没有这个问题,他们的写作于我们而言才是最原生态最接近的。 意识到这一点,我才想看看我们自己的作家。这一回头看,才知中国文坛浩如烟海能人济济,梁实秋、余秋雨、苏童、余华、陈忠实、张承志、贾平凹……中国文坛若是一片墓地,他们一定是墓地上的丰碑,庄严而又个性鲜明,令人心生肃然。 莫言不在我视野范围之内,我不喜欢他,几次偶遇他的小作品都故意没瞧见故意忽略了。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叶圣陶的孙子叶至诚的儿子叶兆言来做讲座,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思维敏捷话如泉涌,听他说话必须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否则你就会跟不上他的话语。那是我第一次听人说话那么费力有那么刺激,走出阶梯教室我汗流浃背如跑了个1500。但他的文字就如他的说话,滔滔不绝奔入江河,但却充满市井之气,拉拉杂杂,看着生烦。我从来没有像讨厌他的文字一样讨厌一个作者。我把这两个“言”弄混了,以为莫言是叶兆言。 所以实际上,我并不讨厌莫言。现在他获奖了,我像大多数人一样在这个世界最有名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奖的光芒指引下开始读他。是的,来迟了,但好在还不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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