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2日傍晚,金庸的丧礼在香港殡仪馆举行,灵堂外摆放了众多花圈。
很多来自内地、香港及海内外的政、商、文化、教育界等组织及人士都过去拜祭,除金庸亲人外,他的好友倪匡、蔡澜,以及香港中联办代表、立法会议员。
倪匡(右二)及蔡澜(右一)到灵堂致意
还有张纪中、许鞍华、杜琪峰等导演,黄晓明、陈乔恩、吕良伟等演员,阿里巴巴创办人马云、还有很多读者也都出席了丧礼。
金庸的葬礼可谓星光闪烁,不知还有人记得曾经古龙的葬礼不?
1985年的10月8日中午,台北市民权东路市立殡仪馆的景行厅前,摆着大大小小的花环。
素黄的花朵,在秋阳照耀之下,显得尤其素朴。灵堂里静悄悄的,显得有些寂寞。
一代大侠古龙的告别式,就在最繁华的台北这个最寂寞的角落。
虽然,花圈是一个挨一个,簇拥在厅前;前来吊唁祭拜的人,也是一个接一个,陆续到来。
虽然,挽联有倪匡写的:“你已竟去远了,我还会久留吗?”
三毛写的:“来得多彩多姿,去得无影无踪,不忘人间醉一遭。笔暗或许微微,安心稍待片刻,我们随后带酒来。”
倪匡在古龙追悼会上痛不欲生,三毛在一旁抚慰
还有简瑞普写的:“你这一去可寂寞了这里的书剑道友,我要三劝到得那边立刻就对酒报仇。”
这种寂寞的气氛,与花环上名字的人——古龙的生前,是截然的相反。
他生前夜夜笙歌,朋友遍天下,但他的书中充满了寂寞。
或者,喧嚣热闹中的孤独,才最难排遣。
或者因为心底无人能懂的最深处孤独,所以才选择了喧闹来掩盖。
古龙生前是爱热闹的,但他爱朋友甚于一切。
古龙待朋友,有很浓的江湖味。
古龙生前两个月前,倪匡在美国时,古龙从台北打电话给他。
倪匡问古龙在干嘛,古龙说在喝酒,那时古龙已住院了,大概知道来日无多。两个人一边谈,一边哭,足足哭了五十分钟。
三毛说:“我若有他百分之一的豁达,我就很满足了。”有一次她和倪匡去看古龙,古龙和倪匡在喝酒,突然对她说:“三毛,有没有人欺负过你?以后若有人欺负你,告诉我。”说罢还一本正经地写下他的住址和本名给她。令她听了好感动。
古龙对金庸非常尊重。当年金庸离港,居于瑞士,就曾邀约古龙在《明报》接替自己连载小说。
古龙以《流星·蝴蝶·剑》风靡全港,延续了《明报》的连载神话。
1972年,金庸在连载完《鹿鼎记》后封笔,又约古龙接替。
古龙交给金庸的是“陆小凤系列”。
古龙去世后,金庸写下悼词:“古龙兄为人慷慨豪迈,跌宕自如,变化多端,文如其人,且复多奇气。惜英年早逝,余与古兄当年交好,且喜读其书,今既不见其人,又无新作可读,深自悼惜。”
古龙金庸同框照,从左至右:古龙、倪匡、孙淡宁(笔名农妇)、金庸、蒋纬国,于台湾石门水库宾馆
不过在古龙葬礼上最有名的悼词,还是乔奇那句“小李飞刀成绝响,人世不见楚留香”。
另一位古龙好友高阳则写道:“昔日有诗:一滴何曾到九泉?今天有世界第一流的佳酿四十八瓶,浸润于台湾土地上,两者渊源不可谓不深。”
这“佳酿四十八瓶”,指的就是王羽特别拿来为古龙陪葬的48瓶XO。
不过,48瓶XO价值惊人,众人为防盗墓,便聚在古龙遗体旁喝掉。
这,应该是古龙最喜欢的送别吧。
古龙最寂寞,也最怕寂寞,寂寞的人,是少不了酒的。
古龙曾说过:“我靠一支笔得到了一切,连不该有的我都有了,那就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