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睡在炊烟里的石榴树
百荷书房 2018-11-20 16:14:45
睡在炊烟里的石榴树 文//庆克林 屋后沟渠旁生长着一棵石榴树,开花结果一茬又一茬。至于什么时候开花?哪个季节挂果?找不到只言片语的记载,更不要提为它写赞歌了!这棵石榴树在我们家几无存在感,想来也够悲情的。 石榴树受到追捧,那得追溯到“典儿”四、五岁的时候。五月的风唤醒了梦中的石榴树。叶片满树,像一个绿屏风,镶嵌着形状各异的红宝石。花朵层层叠叠缀满枝梢,整个季节燃烧得轰轰烈烈。屋后犹似铺满了美丽的云霞,感觉火焰山也就莫过于此。“典儿”竟然拜倒在“石榴裙”下,爬上板凳,拽下一个个金罍。回家以后,把零食装进这花心里。天真幼稚暴露无遗,但又不失创意。一向对花草情窦未开的我,顿然对石榴树敞开心扉。每每置身树下,它那曼妙的身姿尽收眼底,意蕴难表。鼻子凑在花朵旁,嗅着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色彩斑斓的蝴蝶穿梭在枝桠间,伴着石榴花翩翩起舞;勤劳的蜜蜂亲吻着花蕊,嗡嗡地闹着;鸟儿不时栖息枝头,合奏一首动听的曲子。傍晚时分,石榴树旁垃圾池燃起了草芥。烟雾缭绕,久不消散。“典儿”扎着两个小辫,辫尾系上红头绳。俨然像书童,在炊烟里穿行,模样极为可爱!此时家家户户烟囱里也飘出缕缕浓烟,袅袅升起,飘渺在村庄上空。石榴树睡在炊烟里,仿佛给天空勾勒出一幅水墨画。而在此前,却无人问津。 也就是那年秋天,我家的石榴喜获丰收。果子结得硕大,枝头低垂。只好搭上支架,以免压断枝节。这算是“典儿”所赐。原来每朵花都是树的一个梦想,如果秋天梦想实现了,那分明就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果子。可是每棵树的营养是定量的。心疼每朵花,固然是善行。但是营养不够,显得面黄肌瘦。梦想是实现了,只能是干瘪苦涩的。采摘花朵乃是破坏之举,却无意之中给石榴树做了疏花。树儿减轻了负担,每朵花吸足营养,结出的果子必定是又大又甜。炊烟四起,石榴树沐浴其中。果子裂开嘴,我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十余载的宠幸,足以让这棵石榴树光耀门楣。一年一年的炊烟混和着风,吹走了时光,也吹老了石榴树。它的生命似乎封锁在冬眠期,甚至连呼吸都困难。我和“典儿”盘算清理老树“门户”的方案,以便更具有审美情趣。我们从土里挖掘出老树,斩断错综复杂的根系。老树仿佛被做了一次手术,没有使用任何麻醉剂。脉管也没有扎住,血液任意流淌。但这还不是最疼痛的,悲惨莫过于大部分“器官”都被我们随意抛弃,仅仅垂青于老树最俊俏的部分。“典儿”锯去它多余的根系,剪除有损于美观的每个侧枝,俨然是一棵小树苗。搬离故土几步的距离,居所稍微靠近垃圾池。告别了家族,小树还是略显忧郁的。也就只冒几个星星点点的红色幼芽。尽管我再三用清水浇灌,但还是没有唤醒它的灵魂。幼芽渐渐发蔫,生长几乎停滞。等待多日,毫无起色,小石榴树渐渐成了植物标本。我祈求风吹小些,免得炊烟凌乱不堪,忽东忽西,远离了这棵还没有醒来的石榴树…… 如果说我太相信生命的奇迹发生,那也只能在下一个春天期待石榴树的发芽吐绿。我总是认为冬天已过,大地会带给我感动的。一直按时浇水,施上农家肥。老树习惯在炊烟中酝酿甜蜜的果实,我想应该会遗传给小树的。每个黄昏我就燃上一堆烟火,以求唤醒梦中的石榴树。等候好些日子,我的希望又一次破灭。 又是一个春天,“然”妻剥掉石榴树上缠绕的山药豆枯茎。无意中刮落树枝。三年终成无解的过去式,我的梦想破灭得踏踏实实。 生命是一件易碎的玻璃工艺品,需要轻拿慢放。而我只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这么粗暴地对待生命。天空又弥漫着缕缕炊烟,石榴树睡得那么安详。石榴树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痛苦?而我还无法忘记你!我的梦里为什么总会绽放一个醒着的你?
作者简介:
庆克林:笔名水平客。逝水年华,谈天说地,诸友偶问,笔名水平客,何意之有?
水平客谨答曰:“古时文人墨客,常用家乡及山名,借指自己。人是天地之客,我来自家乡水平,尽享山水之乐。抄袭古人之习惯,故而取笔名为水平客矣!”
吾好读书,浅尝辄止;或写文,怡然自乐;又品歌,登高抒怀;喜结友,天南地北。凡夫俗子一介。理智静,感性浓。爱与自由交织,梦与理想齐飞。一直游离于协会之外。现居凤阳板桥镇水平村落,从事教育工作。些许小文见诸报端,余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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