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伦式的电影讲法：从《赛末点》到《无理之人》

伍迪·艾伦式的电影讲法：从《赛末点》到《无理之人》  斑马电影 2016-05-13 18:32:43
这几天伍迪·艾伦在戛纳出尽了风头，这位年过八十的老头子，精神矍铄，心态年轻，依然保持着每年一部的上新速度，而且每部电影都能维持一贯的高水准，总能贡献一些新意和话题性，令人羡慕。

伍迪·艾伦携《咖啡公社》主演杰西·艾森伯格和克里斯汀·斯图尔特亮相戛纳
伍迪·艾伦这一次戛纳之行带来的新作《咖啡公社》是他的第47部导演作品。戛纳对老爷子也极尽礼遇，史无前例地将第三次开幕的殊荣送给了他，而这也是老爷子的作品第十二次进行展映了。大部分媒体对该片都持正面态度，不吝于送出赞美。作为一部开幕片，《咖啡公社》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咖啡公社》众主创
《咖啡公社》在戛纳的第一次亮相无疑是成功的，但目前该片并未大范围公映。喜欢伍迪·艾伦的影迷估计要等上一段时间了。在此之前，我们不妨来回顾一下老爷子上一年的一部电影《无理之人》，这部电影同样是老爷子风格的一次集中展示。

《无理之人》入围第68届戛纳电影节非竞赛单元
《无理之人》讲述了一个十分黑色幽默的故事。一名博学而又酗酒的哲学教授阿贝与他关系非比寻常的女学生吉尔一起用餐时，偶然听到一个女人抱怨她被法官裁决将失去孩子的监护权。阿贝此刻正被生活的无趣与悲观情绪所困扰，他进一步了解到这位法官劣迹斑斑，此时一种为民除害的正义感与进行“完美犯罪”的快感重新激活了他的生活热情。他瞒着吉尔策划了这起犯罪并最终得逞，但罪行却很快败露，阿贝不得不铤而走险除掉威胁要告发他的学生女友······

《无理之人》香港版海报
伍迪·艾伦的犯罪喜剧总是线索清晰，结局荒诞，这一部《无理之人》也不例外，事实上，伍迪化繁为简，驾驭故事情节的能力并未退化，这部电影的气质和油嘴滑舌的讲述方式甚至让人联想起伍迪的经典之作《赛末点》——这也是女神斯嘉丽·约翰逊的代表作之一——命运的轮盘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悄然转动，悲剧则用一种令人发笑的方式被重新包装。这甚至不禁让人怀疑伍迪是不折不扣的宿命论者，在他很多电影里，运气似乎对故事的走向起到了关键的转折式作用，它压倒了哲学式的思辨，而成为决定生死成败的致命因素。

杰昆·菲尼克斯饰演的阿贝与艾玛·斯通饰演的吉尔
但如果只是被耐人寻味的结局所惊艳到，也许就忽略了伍迪富有想象力的故事的内在讽喻，那就是对中产阶级知识分子身份矛盾的绝妙把握。无论是《赛末点》中那个不择手段混入上流社会的穷小子威尔顿——他抛弃了自己的真爱，拼命维持一段虚情假意的婚姻；还是《无理之人》中那个价值观扭曲的哲学教授阿贝——他将自己的快乐心安理得地建立在毁灭他人的基础之上；他们都带有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某种“伪善”。

2005年的《赛末点》被认为是伍迪·艾伦最出色的作品之一
这些精英们看似八面玲珑、富有教养、仪表堂堂，但内心同样有人性共同的阴暗面，同样有可能因为自私的欲望而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努力维持着中产阶级的优雅体面，但却无法约束自己作恶的冲动，在高贵的举止和得体的谈吐背后往往隐藏着卑鄙懦弱的灵魂。在平静的生活与越轨的诱惑之间，他们举棋不定。

《赛末点》中的“穷小子”威尔顿与斯嘉丽饰演的外遇对象
伍迪·艾伦被很多人视为“美国电影界唯一的知识分子”，他的作品体现出独特的审美：流畅的故事演绎，怀旧的画面构图，复古的氛围营造，张弛有度的叙事节奏，以及对特定阶层的腔调、神态、肢体语言的细节塑造和生活情趣的深刻洞察，使他的作品别树一帜，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伍迪·艾伦在《无理之人》片场
然而伍迪的作品并不沉闷，反而往往是充满强烈的戏剧冲突，具有出人意料、不期而至的戏剧高潮。这个特点也体现在《无理之人》中，这部电影的背景乐经常是轻佻的爵士音乐，打光柔和，摄影精致，使画面呈现如同轻喜剧一般的和谐质感，遮掩了罪案本身的残忍和邪恶。伍迪似乎故意模糊了对主角的道德评价，而将善恶交给命运进行裁判，无论是《赛末点》中威尔顿犯下罪案后看似的大获全胜还是《无理之人》中阿贝的自食其果，都是现实的可能走向，不必任性地苛求完美的结局。

《无理之人》剧照
年过八十的伍迪·艾伦仍然拥有这样的创作精力，是每个影迷的幸福。每年一部新作，逐渐成为影迷和老头子之间的约定。也许《无理之人》甚至《咖啡公社》仍然有各种各样的不完美，但只要老头子继续这样拍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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