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夜,转眼间,写出史诗作品白鹿原的陈忠实已经去世三年了,三年弹指一挥,就像昨天。斯人已逝,我们永远失去了一位忠厚长者,一位有良知的大师。但是幸好,作品还在。
永远。
龚老师
2019 04 23 有些教育局比较大意
陈忠实三年祭(文言文版) 秦岭频道 2019-04-22 09:35:38
文|柴广翰 陈忠实者,长安灞桥人,壬午年(1942)生,以《白鹿原》名天下。 幼贫困,尝无隔宿之粮,父以市白杨易学资。上高中,会饥,忠实每寝饮汁充饥。 壬寅(1962)年,殿试。文题有二,其一曰“雨中”,其二曰“说鬼”。忠实择二。试毕锵鸣,其出门失魂,始觉溺裤矣。放榜日,忠实不第,为民教,文学梦以此始。 忠实先为塾帐,后为小吏,凡四十载,足迹遍乡里,多行耕读事。 壬戌年(1982)冬,忠实调鸿文馆,以文为职。
早岁,三十载前,有三秦文士路遥以《人生》《平凡之世界》名天下,慕之者众,一时作协熙来攘往,门庭若市。 每有人问忠实:此作协乎? 忠实答曰:然! 复问:路遥安在? 忠实示之路遥屋:噢,于其处。 如此之问,一日偶遇七八。 忠实不安。其意欲:路遥男,吾亦男,今在作协乃为一门客。
乃摒闹市,卷被携褥,还田乡里。每日早起作,著满三千字,然后求人语。忠实植梧桐于乡里,曰:“吾书成,此木成。”呜呼,此树今如盖也。 后数年,其携书一包,谓妻子曰:吾五年之血书,今以提入城。汝候卿载之。成,则接汝与儿入城;不成,以火焚之,吾回乡饲鸡。
壬申年(1992),书成,凡五十万言。时忠实知天命年,陈生乃为陈翁。
白鹿原既成,天下震惊,或惊为奇书,誉为乡野宏卷,炎黄雄史;或被斥淫文,列为不啻之作。 范曾论曰,陈翁著《白鹿原》,一代奇书也。方之欧西,虽巴尔扎克、斯坦达尔,未肯轻让。西学论曰,白鹿原乃今世最佳之小说,比之诺奖之作而不逊色。 曰淫文者,斥多男女欢事,乃牵强附会作,有夸张造作气。 然,或褒或贬,时诽时赞,不阻白鹿行天下。初版万五千册,累销五百万。 丁丑年(1997)十二月十九日,《白鹿原》获茅奖,陈翁封矛盾公。
既得茅奖,一时文坛震惊,惊为天书。以此书改成剧,乃士子之梦,然事多磨,梦难成。 癸酉年(1993),有名导吴天明、编剧芦苇与陈翁议白鹿原改编事。然,白鹿曲折,运途多舛,终搁浅。
壬午年(2002),西影厂买白鹿影权,举芦苇为编剧。芦苇荐王全安为导演,全安总筹白鹿影。 乙酉年(2005),有司研讨白鹿影,邀芦苇。芦苇见剧本有异处,文非己出,而剧署己名,甚奇之。细思极恐,四载七易其稿,每稿凡六万言,合厚两尺余。然全安以芦苇剧未过审,不得已自出,十六日出新稿,送审遂过。而芦苇固以为,时其作二稿,皆交西影,然未达京师。二人皆有所云,不知是非。 后,全安退,西影厂以芦苇守剧务。 丁亥年(2007),芦苇邀张艺谋、陈凯歌加盟,均未果。 己丑年(2009),全安重筹白鹿影,映前夜,需署剧名,乃求知芦苇。芦苇观样片,乃大变,不肯署。 庚寅年(2010),九月十八日,白鹿影开机,黑娃与田氏激战麦浪,战良久,二人气喘吁吁,观众星眼朦胧,朝暮候之,期早公映。 壬辰年(2012)九月十五日,白鹿影公天下,摘柏林银熊奖。然多有谤议,全安版白鹿影非为关中史,乃男女事。或曰影之白鹿原,张雨绮之白鹿原也。白鹿原乃“田氏传”。
乙未年(2015),白鹿剧开拍,张嘉译何冰秦海璐众优伶齐聚,十载立项,投资二亿又三千万。五省十地取景,盖十五年磨一剑,获赞良心巨制,未播先火。 丁酉岁四月十六日,白鹿剧登江苏、安徽台,然只播一集,忽被叫停。 其能复播?何时复播?人皆不知。 时人云,白鹿原者,关中史,悲催史。播一集乃停,为少有事。数年前之《走向共和》、《蜗居》皆为停,然彼映时局,有所危也。 或云,适值鲜肉鹿晗之《择日记》,靳东、白百何之《外科风云》将共映,又《民之命》势正猛,白鹿剧组惶惶,或收视晦,择机再播。
今,公元二零一七年,岁次丁酉,公历四月二十九日,陈翁逝一周之际,白鹿剧终未播,憾矣。 呜呼哀哉!君子何厉?天实仇之;生人何罪?天实仇之。先生去矣,白鹿原上秋风祭;我辈悲哉,灞桥河边柳色哀。名随巨著入青史;人仰鹿塬祭大儒。晚生柴广翰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忠实大人遗照。
呜呼陈公!文坛失巨匠,白鹿追忠魂,今抒公往事,思公音容。 公好足球。其喜球迷之名甚文名。公尝曰,人必食寝,名人亦也。吾择其主次,球为首,文次之。苟有可观之球,吾宁舍手中之笔先观球。若无足球,吾生乏味,少激情。
丙寅(1986)年世界杯,公之电视讯弱,有声无物。其日骑数里,至友人家观球,风雨无阻。 辛巳年(2001),三秦队初登甲A赛,公热血沸腾,兴奋不已,其曰,唯有三秦队之主场射,则吾心痒,若以公事未能视之,当令吾身体不快。有三秦队之射,遂不视中华队之射;有中华队之射,遂弗视他国。情有距离,远迩情深。
尝有云,雪茄、秦腔、足球乃公之三情人。 公嗜酒,每食必饮,菜不在好,有酒则行。其日:昔《白鹿原》,写至艰难,则以一瓶烧酒至坡上,独饮。四顾无人,醉亦无人知....
公亦好烟。瘾大,近五十载烟龄矣。公抽巴山牌雪茄烟,且为特制。其烟停产前,公托买多箱还。一回,去美,飞机禁烟,公甚不适,归云:不复往美矣! 三秦文士多轶事,公更甚。 某岁,作家周生结婚,设宴待友 。席间,某曰:人云汝为盖,盖三秦文士皆为笼,难出头矣!公正色曰:文乃孤本经,互不相干,弗能盖?宝鸡有某,在京刊连发数文,势头猛甚,此等,欲盖亦不得。 某岁子夜,数友喊公讴歌,不意公竟自来。公歌行调甚,舞不在点。众皆笑,公亦笑。其面如木雕,笑如花开。因言日:“吾不善歌,然吾心善唱。吾亦不舞,踩君足矣。”众人复笑。
公掌弘文馆,一雨夜,弘文馆墙危。公为此求巡抚。不意巡抚无心公所求事。公嗔之:官僚尚知尊文,其为官之理固不知,又在吾前卖弄伪文,真可悲也,乃“二球”。 坊间有云,公全票举翰林院主事,而屡辞,辞曰:“吾不舍长安面。”
公多有惊世言传天下。 或曰: 文学为魔,为绮丽之魔,文乃众生相。 又云: 朋友之交,宜得删繁就简。 再云: 凡世间事,虽视甚了,不出口来。或事见之,须道出;或事死不能言。 能持事何须说,何事不可言者,乃真男子。 某岁,金庸登西岳论剑。晚,宴宾客,置巡抚席。俄而,金翁离席,与陈翁饮,并言嘉轩云云,陈翁附耳低言示金翁:懂《白鹿原》者,唯使君与陈尔。
丙申年(2016)公历四月二十九日晨,公卒,年七十三。
太史公曰:公之一生,乃为文生。文有大成,白鹿原乃关中史记,公亦为正大人物。时人云:忠实非为文豪,尤为长安一君子。公文开疆之广,囿之之远,乃中华国之最。公之卒,乃中华文坛开一缺口。
陈忠实纪念专题丨陈彦:陈忠实生命的最后三天http://51gwp.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8787&fromuid=1
(出处: 天空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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