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割草 原创 作家邢占双 2019-03-11 09:08:12
文/邢占双 小时候,我常常出去割青草,因为如果不割草,家里的牛就没有吃食。父母整天侍候地,家里又有猪、鸡、鸭、鹅等一大群家畜,都需要吃食。父母每天都要在劳动之余弄回一筐筐曲麻菜、苋菜、灰菜等。为了给父母帮把手,我常常在课余和暑假期间出去割草。 割草的工具是一把镰刀,镰刀是父亲用磨石蘸清水咬着牙磨出来的。咬着牙是父亲干活进入状态的一种习惯,也是父亲发狠时的一种神态。父亲的镰刀磨得飞快,割粮食、割草都很受用。磨刀是父亲的专利,在家里,我没磨过刀,也不会磨刀,母亲也没磨过刀。镰刀是弯把的,刀把是一截树杈,握把处要粗一些,带着一个疙瘩,疙瘩虽丑陋,但割草时能用上劲儿。
夏天割草时拎着一把镰刀,烈日炎炎,走在树荫下凉爽些,路边的蒿草长得茂盛,散发出清香,野花簇簇,点缀其间,蝈蝈扯着嗓门叫个不停,细长的腿,碧绿的翅,晶莹的大眼,招人喜欢。我常常在割草的途中捉一只蝈蝈,把它放在蝈笼里,听它清亮悦耳的叫声,看它吃倭瓜花,一咬一个小豁口。 母亲告诉我,镰刀要夹在腋下,夹住刀背,刀柄向下,那样安全,不会受伤。我走在田间地头,眼睛盯着庄稼地,看谁家地里的草多,就进谁家地里割草。进别人家的地割草,要眼睛尖点儿,让主人看见常会挨骂,因为小孩子割草不小心,常会踏坏了庄稼。也有个别缺德的孩子,混带着连庄稼都割下,草里有谷秧、糜秧、黄豆秧。我割草时从来都小心翼翼,因为母亲告诉我要爱惜庄稼,小苗长那么大不易,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
谷地里一般水稗草较多,长得粗壮水灵,有的已经抽穗,毛茸茸的。水稗草一堆一堆的,有时一堆就能割上一大把,每次割草时,我都非常小心,脚站在垄沟里,防止踩到苗,手指要扒拉出谷子,如果是谷莠子就割下来。割草时手指要离草的根部远些,防止土块绊刀改变方向而割到手指。 割下来的草,放在垄沟里,一堆一堆堆起来,十多堆就能捆成一大捆。捆捆需打要,要子也用水稗草。做要子一般选择两绺长些的水稗草,将带穗的两稍头拧个花结,这个动作还是母亲在割麦时教给我的,学好了都是活。 将一大抱草放在草要上,两手抓住草要的两端,用膝盖将草压实、压紧,将草要拧个结,拧好的结咬紧实,草才不会散开。直起腰板,一股凉风吹来,衬衫已经湿透,贴在后背上,望着蓝天上悠远的白云,抹去额头的汗水,内心有一种成就感。
在庄稼地里割草,时常会有惊喜闪现。有时能采到酸米浆,酸米浆有丝丝络络的根,连根拔起,扒掉外皮,露出白里透着粉红的根,嚼在嘴里,汁液饱满,酸酸的,有点野果的味道。有时会遇到黑莜莜,成熟的莜莜是黑色的,一嘟噜一嘟噜的,撸一把塞进嘴里,甜甜的带点酸味,黄莜莜更甜些;也有遇到红菇娘儿的时候,熟透的红菇娘儿从外皮到里面的豆豆通体发红,惹人喜爱,放到嘴里一嚼,苦中有一点甜味。
有时候也和伙伴们上东沟割草,浅滩淤泥处也有肥美的草,虽然没有地里的水稗草好,但割起来容易些,抡起镰刀,横扫一气,一会儿工夫,就能割满一麻袋,够牛吃两天的。伙伴们在割草之余也抓蛤蟆,我对这东西比较惧怕,蛤蟆的皮肤摸起来黏黏的,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但听说蛤蟆肉最香,我在伙伴们的劝说下,勉强吃了几个烤蛤蟆腿,确实是香。也曾在割草时碰到过鹌鹑窝,捡到过鹌鹑蛋,真是如获至宝啊,够和伙伴们炫耀好几天了…… 回想我们这一代,每个农村长大的孩子都割过草,都流过割草的汗水,那汗水浸满了我们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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