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七岁龚文平RG2020-03-04 09:41:05
那年我七岁 2020-2-24 12:40
梧桐的叶子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杆,像乞丐的糙手,无力地伸向灰色的天空。 我七岁。 奶奶却很老很老了,头发中已找不到黑的,有一次替奶奶梳头,我问为什么奶奶的头发会变白呢。奶奶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脑袋,说:“傻子,奶奶人老啦!”奶奶额头上的皱纹也更深更多了起来,这一定也是因为奶奶人老了。 两间土坯房差不多倒了,屋檐已经缩到墙壁里面,在屋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梧桐。 奶奶的手脚越来越不灵便了,不知什么时候驻起一根又弯又皱的木棍。刚开始,奶奶高兴地说这样方便多了。从那以后,奶奶就没有丢下这根“拐杖”。
放学了,我就把书包藏在梧桐树树洞里,老找村里的开裆孩兄捉送藏。能躲的地方都躲,可每次都被他们嚎叫着发现。我就躲到藏书包的树洞里,正好刚容下我的身子。开裆孩兄急得像小狗样东嗅嗅西嗅嗅,摸着后脑勺,我却在树洞里偷偷地笑。这里只能我发现他们、每次都是他们最后喊自己输了,吐着唾沫拍拍屁股以示证明。 天黑了,我抱着书包从树洞里爬出来偷偷溜回家。 “念习课了吗?”奶奶端坐在正堂里,用那根“拐杖”挡住了路。 “嗯一一念了。 “念的什么?讲我听听。” 我赶紧闭上眼睛,扯起嗓子:“一一得一,二一得二,二二得六,一三得三,三二得六,三三得九。” “完了吗?” “完了。” 奶奶脸上开了花,眯起了双眼,抬起了手中的拐杖。 “去吧,灶膛里有两个烤红薯呢,喷喷香。
梧桐的叶子又开始掉了,一片一片,地下厚厚的,奶奶把叶子扫起来烧火。奶奶病倒了,奶奶说爷爷派人带信叫去,她拄着拐杖出来晒太阳。 “奶奶你昨没去见爷爷?” “去了。” “嗯?” “你爷爷说,我还不该去,又让我回来了。” “为什么? “说等你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奶奶就去见爷爷吗?” “嗯。 “那, 爷爷没让你带糖给我吃吗?” “带啦,带啦。”奶奶从大袄里掏了半天,摸出两颗糖放在我的手心里。
又去找村里的开裆孩兄捉迷藏,那棵老梧桐竟没了往日的神气。我摸摸屁股转了圈,给了村北的孩兄一颗糖。他抽鼻涕告诉我,老梧桐里装了水,于是就烂了。 我感到心里失落了什么。 老梧桐树阴郁地着在矮屋前,奶奶阴郁地柱拐杖着在梧桐下,不言不主默默地,只是用一又满是老茧的手在梧桐身上摸摸这:摸摸那,哭了,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枯叶上。 我趴在窗台上,舔破窗纸,只见一只哑鸣的老鸦在空中盎旋,老不离开。 躺下去又起来,反反复复我睡不着,奶奶见我无可奈何,一脸皱纹。我笑。
除夕了,我和奶奶一起“长”对子,农村人不叫贴春联,家家户户门前都红映映,把小孩的脸也映红了。 “贴这儿吗?奶奶。” 我手里捧着一张涂满浆糊的“福”字。 “嗯,就那儿,贴正了。噢,还有你那个什么状。” “奶奶,什么是过年?” “过年就是过年呗!” “那为啥包饺子?” “祖辈就是这样的。” “什么是祖辈?” “就是,就是你爷爷,老爷爷,一些老爷爷他们。” “那他们呢?” “去了。” “啊?死——” 奶奶一拐杖把我的脑袋勾进她的脸,“记着, 过年,不兴讲不吉利的。” “记着了,过年不兴讲不吉利的。”我赶紧说。 窗外渐渐响起震耳的炮竹声,响着响着连成一片,新贴的窗纸呼呼直响,我激动得把脸贴近窗纸,如昼如夜,矮屋前的老梧桐坚定地站着...
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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