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新词酒一杯，惊艳了整个时代，成就了一位“宰相词...

一曲新词酒一杯，惊艳了整个时代，成就了一位“宰相词人”  壹页历史 2019-06-04 20:23:22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一首《浣溪沙—曲新词酒一杯》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它是晏殊最具代表的作品，也是宋词中感叹世事无常，时光不再的佳作。特别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句更是以小见大，于平凡之处见深刻，为历代词家所推崇。杨慎在《词品》中更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认为：“‘无可奈何’二语工丽，天然奇偶。”
读晏殊的诗词，无论是《清平乐》的“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还是《蝶恋花》的“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总会给人一种雅致清新的恬静之感。于是在很长时间里晏殊留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柔弱感性的书生形象。


但真实却并非如此，这位以词闻名于世的文人，虽然诗词中表现出了令人折服的温文尔雅，清逸忧郁，但是实际上确实一个不折不扣的直脾气，率真而刚烈。
这种“率真”的性格几乎贯穿了晏殊一生，幼年时晏殊因“少幼聪慧，七岁能属文”而被赏识，十四岁的时候推荐于真宗前廷试。考校诗赋论，晏殊面陈此赋曾练习过，请求另行出题。真宗爱其真诚与才识，数次称善，擢晏殊为秘书省正事，留秘阁读书深造。
晏殊家境不算优渥，其父晏固仅为武职小吏，俸禄还需要贴补家用。晏殊初为官时，同僚都喜于游宴，唯独晏殊闭门读书。真宗称赞晏殊的沉静，不为外界所惑，命其为太子舍人教授太子读书。而晏殊却老老实实的说道，自己闭门读书并不是因为心无旁骛，而是囊中羞涩。真宗啼笑皆非，但愈发欣赏其真率性情。


即使是之后作为一国宰执，晏殊也没有改变这种性格。《宋史-晏殊传》也记载：“殊性刚简，奉养清俭。累典州，吏民颇畏其悁急。”
不单是为官，对人晏殊也同样如此，他不喜欧阳修轻浮自大，直言道“吾重修文章，不重他为人”；他看出王安石耿介执拗，告诫王安石道：“能容于物，物亦容矣”。甚至在《续资质通鉴》还记载了晏殊在朝堂上与人争执，“晏殊以笏击人折齿”。由此可见其性格之直率。他的门生欧阳修，在晏殊逝世后的《跋晏元献公书》中也写道：“公为人真率，其词翰亦如其性。”


对于晏殊，历代也不乏批评之声，有人认为其才既不能保境安民，又不能变法兴国，于国无所裨益，作为宰执也只是尸位其上，正所谓“太平宰相”，“富贵闲人”，不过适得其时而已。
而其诗词虽开创了“婉约先声—江西词派”，但这群以中上层为主的文人，所写的台阁词大多是酒宴应和之作，往往是无病呻吟，空洞而缺乏真实。既没有民间疾苦的喟叹，也缺少坎坷经历的感怀。
平心而论，此种批评确实有合理之处，晏殊执宰北宋时，恰逢北宋与辽国，西夏都恢复了和平，外无战事，边境相对安宁，内无骚乱，生民不至饥馑。无论君臣百姓都沉醉在这难得的祥和“盛世”中，自然也就难有作为。


但若说晏殊于国无益，却是有失公允了。不提晏殊为政一方时的种种善政，单单是兴办书院，重视人次一事，就足以为人称道。北宋仁宗年间的名臣中，范仲淹，欧阳修视其为师，富弼是其女婿，韩琦，王安石，孔辅道都深受其影响，庆历新政中的骨干几乎都与晏殊有着紧密的联系。
再说晏殊的诗词，题材狭窄确实是晏殊诗文的缺陷。但从另一个方面而言，这正是当时士大夫的活写照，真实描写了这些士大夫的悲欢喜怒，以及清贵高雅的士大夫的风范，这种典雅雍容、温润秀洁的词风也为之后的宋词注入了不一样的内涵。吴世昌先生评价晏殊为“唯大晏身历富贵，斯能道富贵景象”
相比于晏殊之子晏几道的凄凉悲怆，晏殊的词更有种脚踏实地之后的率真从容。也正是这份率真从容，让晏殊有了与众不同的色彩。


历史上神童并不缺乏，秦有十二岁拜相的甘罗，汉有系虏长缨的终军，唐有惊才绝艳的王勃，另外如孔融，卢照邻等等也是以“神童”著称。这些人在当时无一不是声名赫赫，名噪一时，但最终却鲜有善终者。而晏殊却与众不同，不但成为了一代词坛大家，还官至宰执，善始善终，这其中晏殊的率真禀赋是不可忽视的原因。
晏殊一生工诗善文，尤擅词赋，十四岁入仕，在宦海中沉浮四十余年，最终官至宰执，一生六十余载，作词一万余首，是两宋婉约词派当之无愧的鼻祖。无论是《蝶恋花》的“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还是《浣溪沙》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都惊艳了一个时代，震撼了整个词坛。昔日南唐的花间词，在他的手中有绽放出了新的律动，直至千年过后依然感动着我们这些后世子孙。
参考文献：《宋史—晏殊传》《续资治通鉴》《富贵闲雅——论晏殊对词的雅化》《纸短情长——“宰相词人”晏殊词的哲思化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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