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坛巨匠”、“当代文学头把交椅”、“继莫言之后中国最有希望获得诺奖的作家”……写出《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深刻作品的余华完全配得上这些称谓。但是,随着余华另一部作品的《兄弟》出版,使他饱受争议。
李敬泽批评余华“简单”,“《兄弟》的简单是真的‘简单’,简单到以为读者只有一双敏感的泪腺,简单到不能成立。”
评论家谢有顺甚至说,“《兄弟》不值得一看”。现实真的如此吗?余华本人又是如何看待外在的批评和指责的呢?
余华到底有多“牛”?1960年4月3日出生,浙江海盐人。在文革中读完小学和中学,此后从事过5年牙医。那时余华的工作就是手握钢钳,每天拔牙8小时。
余华的顾客大都是来自乡下的农民,他们不把卫生院叫医院,而叫牙齿店。余华的这份工作从18岁开始,到23岁结束。就连余华自己都说:“我的青春是由成千上万张开的嘴巴构成的。”
余华从 1983年开始写作,至今已出版长篇小说3卷。中篇小说6卷,随笔集3卷。
其中长篇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有影响的十部作品”。
其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意大利文、荷兰文、挪威文、韩文和日文等在国外出版。余华曾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1998年)、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2002年)、美国巴恩斯-诺贝尔新发现图书奖(2004年)、法国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奖(2004年)。
余华的叙事风格因为父亲是一名外科医生,余华从小就是在医院长大。他常常会看到父亲血淋淋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还看到护士把一桶桶血肉模糊的东西倒进池塘里。
夏天天气燥热,余华甚至会躲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睡觉,再加上成年后五年牙医的经历,余华早已习惯血腥。
1988年,余华写了《世事如烟》、《河边的错误》和《现实一种》,显示出其用残忍、冷酷的方式书写死亡、书写暴力的倾向。那时候人们这样评价余华:“他手中握着的不是笔,而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余华说:“我无法回避现实世界给予我的混乱,暴力因为其形式充满激情,其力量源自人内心的渴望,所以它使我心醉神迷。”
余华的相关作品
1992年,余华写了长篇小说《活着》。有人说:“《活着》以一种渗透的表现手法完成了一次对生命意义的哲学追问。
1996年,余华出版长篇小说《许三观卖血记》。这本书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轰动,法国《读书》杂志在评论《许三观卖血记》时说道:这是一部精妙绝伦的小说,是朴实简洁和内涵意蕴深远的完美结合。
《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的火爆,奠定了余华在文坛中的地位。但是,余华没有被所谓的荣誉冲昏头脑,《许三观卖血记》之后,余华没有再写新的长篇小说。他选择让自己慢下来,静下来,等待成长。
2004年,余华归国,他拒绝外出,谢绝一切应酬,只为专心完成自己的作品。
“有一天14岁的李光头躲在公共厕所里偷窥五个女人的屁股,过去的公共厕所和现在的不一样。现在的公共厕所就是用潜望远镜也看不见女人的屁股了……恶臭熏得他眼泪直流,粪蛆在他的四周胡乱爬动。他也毫不在乎。”
这是余华的长篇小说《兄弟》的开头,《兄弟》可以说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诞生的小说。前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后一个是现在的故事,伦理颠覆、浮躁纵欲。
有人这样评价余华:“余华为自己的写作设置了异乎寻常的难度:他的每一部重要作品的出现,几乎都是一次腾跳,一次逾越,一次精神和艺术的攀援。”
可这一切在余华是那么理所当然:
“一成不变的作家只会快速地奔向坟墓,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捉摸不定与喜新厌旧的时代。作家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在于经常地朝三暮四。作家是否能使自己始终置身于发现之中,这是最重要的。”
但是,如果把《兄弟》比作一块跳板,余华的这一次腾跳,似乎并没有成功?
批评一部小说永远比写一部小说容易评论家李敬泽对《兄弟》这么评论:余华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类经验,“在关于文革的记忆与想象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时候,《兄弟》依然用一种简单的模式来处理它,比如人性的善恶对立,尊严与卑怯的对立”。
评论家谢有顺接受采访时认为:《兄弟》这部作品,“小说粗糙、情节失实”;在余华的写作中根本“不值一提”;
谢有顺还说:“一边是《兄弟》(上)的热销,另一边是专业读者的集体沉默,这构成了2005年度最为怪诞的文学景观——让文学的还给文学,让市场的还给市场吧。” (老实说,菠萝真不懂读者还分三六九等,还分什么“专业”和“非专业”?)
面对外界的质疑声,余华显得很淡定。他说的一句话让菠萝觉得特别解气,“批评一部小说永远比写一部小说容易”,这句话不禁使菠萝想起了文坛中另外一位饱受争议的作家,路遥。
有人曾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一部“过誉”的作品,可是他们哪里懂得路遥为写这部书所付出的努力?
为了了解1975年到1985年这十年间的历史,路遥找来了这十年间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一种省报、一种地区报和《参考消息》的全部合订本。
他一页一页翻看,并随手在笔记本上记下某年某月某日的大事和一些认为“有用”的东西。因为工作量太大,路遥的手指头被纸张磨得露出了毛细血管,搁在纸上,如同搁在刀刃上一样疼。
而仅仅是这一项工作,路遥就花费了几个月时间。
可那些批评家们又是怎样做的呢?谢有顺、李敬泽都一致表示,他们没有看过余华《兄弟》的下部,并且自己也不会看。
咦,你们咋能不看呢?万一余华的下部作品比上部作品还糟糕,你们可不是白白浪费再次批评他的素材了吗?
面对这些“批评家”的嘲讽,余华的态度显得比较有大家风范。
他说:“他们是否读《兄弟》的下部,是他们的自由和兴趣。我不会在意,因为我不是为两个人写作的。
余华:我要说明的是,不要以为几个批评家出来发言,写几篇千字文,说几句笼统的采访话,就是整个中国文学批评群体在说话了。中国有不少严肃的批评家,他们在仔细和反复阅读了一部作品以后,在深思熟虑以后才会开始发言。”
写在最后和《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相比,余华的《兄弟》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叙事风格。书中的宋凡平被红卫兵打死,他的尸体装入棺材,但仍不得安生。因为棺材太小,李兰只得让人把宋凡平的膝盖砸断然后放进棺材。
丈夫宋凡平死了,妻子李兰不在外人面前哭,也不许两个孩子在外人面前哭,自己拉着板车到了城外无人的地方,对两人孩子说,哭吧。他们才无所顾忌地哭出声。在那个疯狂的时代,什么都是疯狂的,而唯有感情是压抑的。
《兄弟》和《许三观卖血记》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余华是用大量的细节描写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而不像《许三观卖血记》那样常常靠人物的对话完成故事推进。
余华说他在创作《兄弟》时, “完全进入疯狂的状态了,完全控制不住”。但是,也只有在作家“失控”时创作的作品,人物才真正具备了身为人的灵魂。因为他们在失控的那一瞬间,不再是作者精心刻画才创作出来的人物,他们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语言,也有了自己的表达。
《兄弟》和之前叙事方法的不同,确实一时难以令读者接受。可是,余华始终是余华,他始终是那个只用文字就可以把读者感动到哭泣,却又可以把读者笑到流泪的余华。
文章作者简介:菠萝爱唠书,00后女大学生,喜欢分享自己的读书感悟,致力于用文字温暖人心。如果觉得文章有价值,欢迎大家点赞、收藏、转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