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寂静的凌晨,打开手机,看到的是令人震惊的消息:NBA球星科比-布莱恩特与他的二女儿在意外坠机时不幸身亡。
我的思路突然变得混乱起来,他应该还不到42岁,而我,似乎还刚刚见过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时间概念变得很差。
因为采访科比的次数太多,有些记忆可能会有误差。
我记得上一次给我女儿班上的同学讲科比的故事,用的是科比宣布退役时写的一首小诗:《亲爱的篮球》。那时候,我女儿还在上小学,今年,她马上就要中考了。
这么算来,科比已经退役快三年了。
关于科比最初的记忆,应该是2000年前后,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秀,虽然进入NBA顺位不高,但因为是高中生,篮球天赋初现。
那一次来中国,是赞助商的一个活动,应该是阿迪达斯,在长城上摆了一个栏架,科比在那里扣了个篮。
其实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在乔丹退役之后,眼中就再也不会有“篮球之神”了,科比小我10岁,那时也不觉得他会有多大前景,再加上是商业活动,也就没怎么关注。
真正在赛场上面对面采访科比,是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美国梦之队巨星云集,詹姆斯、安东尼、韦德、杜兰特等人在新闻中心一字排开,接受记者采访,那阵势除了当初的梦一队,无人能比。
科比是其中最受关注的人,记者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见过大场面的科比谈笑风生,挥斥方遒。
那一年的梦之队,与中国男篮同组,五棵松一票难求,很多大人物都去现场观战,那场比赛,也应该是北京奥运会最受关注的比赛。
之后是科比来济南,那是在2012年,科比出席了一个青少年篮球的比赛,是耐克公司的活动,因为行程匆忙,科比只在酒店接受了几家媒体的采访。那时的科比,已经功成名就,与上次见科比时相比,气场明显更足。采访的内容都忘了,只记得是些流程性的东西,科比回答滴水不漏,云淡风轻。
2013年NBA中国赛,科比再次来到中国,湖人对勇士,职业生涯晚期的科比没有上场,但谁都知道,真正的巨星就是他,他在赛场的每一次挥手,都会迎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随后就是打打停停,科比在与伤病的斗争中,接受了岁月的安排,离开赛场。
2019年,是科比来中国最多的一年,我见了两次。
一次是3月份的男篮世界杯抽签,科比作为抽签嘉宾,与杨超越一起把中国男篮抽到了上签之组,结果中国男篮没能把握机会,错失直通奥运的资格。
另一次是9月份的男篮世界杯,作为世界杯的形象大使,科比在中国参加了很多活动,包括最后的决赛,他与帕克、吉诺比利等人都坐在场边观战,而在前两天,主办方还专门为科比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近距离见到科比。
20多年来,我采访过很多世界级的篮球明星,见证了很多人的人生起伏,包括乔丹,包括詹姆斯,包括杜兰特,说实话,并没有对科比有特别的感情,一直都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采访对象,直到他在退役的时候写的那首《亲爱的篮球》,后来,《亲爱的篮球》做成了动画片,获得了奥斯卡奖,我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科比,而在男篮世界杯抽签的时候,全场大部分的球迷,穿的都是科比的球衣。
科比为什么受欢迎?我记得乔丹在50岁生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一句话。当记者问谁会成为乔丹的接班人时,乔丹说:“如果论统治力,或许是詹姆斯,但我更看好科比,因为他忠诚,勇敢,勤奋,坚强。”
一入湖人,终身紫金。为湖人效力20年,5次总冠军,18次全明星,这样的成就堪称传奇。
科比在退役的时候说,如果20年后,篮球还是我最大的成就,那我的人生将是失败的。人们都相信他说的话,也在期待20年后看见一个更完美的科比,但没想到仅仅三年之后,人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记住他。
很多人都在乍然离场,很多事没有来日方长,在这个疫情肆虐的初春,科比的猝然离世,更增加了人们的伤感。
当有人问科比他投篮为什么这么准时,科比反问: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而在这个焦虑弥漫的凌晨,很多人的青春戛然而止。
也许这是宿命,我在这样的凌晨,突然又这样地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