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的”字说起快乐耕耘 2020-05-14 23:39:41
从“的”字说起 陈春文
有一次批改高一新生的作文,我发现一个学生在语言文字运用方面,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通篇该分别用结构助词“的”、“地”、“得”的地方,他全部用的是“的”字。 我发现一处,改一处,并给这个字加一个圈。后来,我发现这个学生的作文里加圈的字越来越多,最后一数,居然有28处。 我找到他,指着他的作文本上这些加圈的别字,耐心解释这些词的不同用法。没等我说完,这个学生争辩道:“电视的字幕上也是这么写的。” 我说:“并非所有影视传媒的字幕上都这样写。” 接着,他提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还随手从我的办公桌上,翻开教科书里鲁迅的《阿Q正传》中的一段。现摘录如下: (1)《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附注:按照现代汉语的表达,原文中的“的”字应写为“地”字。) (2)《阿Q正传(第一章):那是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的时候,锣声镗镗的报到村里来,阿Q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说,这于他也很光彩,因为他和赵太爷原是本家,细细的排起来,他还比秀才长三辈呢。其时,几个旁听人倒也肃然的有些起敬了…… (附注:按照现代汉语的表达,原文“锣声镗镗的”、“手舞足蹈的”、“细细的”、“肃然的”中“的”字现在应写作“地”字。) 他不提,我还把名家、名作中这种原汁原味给忘了。略作停顿之后,我说:“这是名家、名作的真实记录,他们和我们生活的时代是有距离的。” 接着,我打开《现代汉语词典》,随便翻了几页,找了几个句子中分别含有“的”、“地”、“得”结构助词的示例给他看,学生这才哑口无言,但他的神色,看上去依然是无所适从的样子。事后,我也陷入了沉思。 其实,“的”、“地”、“得”这三个结构助词的用法很容易区分:结构助词“的”后面接名词,如“我们的祖国”;结构助词“地”后面接动词,如“慢慢地走”;结构助词“得”前面是动词或形容词,如“气得说不出话来”,“高兴得跳起来”等等。 从语法的角度上说,“的”、“地”分别是句子前面定语、状语的标志,“得”是句子后面补语的标志。 “的”、“地”、“得”这三个结构助词既然在作用上有明显的区别,当然就不能混为一谈了。 实际情况是,经常有学生将它们在书面文字中的使用不加区分,即使教师在作文里改过,在课堂上评讲过,在谈话中提醒过,他们中有人还是我行我素,依然如故。 看来,这种沿传的错误,在他们的意识中已经不自觉地潜移默化了,特别是媒体有些字幕的误导,这种错误使他们在意念里已经形成了习惯,很难改变了。 在我国语言发展的历史上,曾经因这种错误的先导,在以后逐渐沿用成一种习惯而流传至今的,可以说不乏其例。 例如,由于种种原因,以前人类对自身的生理结构及其机能,缺乏正确的认识,认为“心之官则思”。后来,人们才发现,人的思维器官是大脑。但“心之官则思”这种错误的认识,因为长期应用而逐渐演变成一种语言表达习惯,被人们认可,并还在继续使用。比如:“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再比如,“打扫卫生”这种说法,早已司空见惯,但细细想来,“卫生”怎么能“打扫”呢?只是,这种错误的表达,不论是语意,还是表达的习惯,已被人们大众化地理解并接受,所以,一直沿用至今——如果不发生意外,它还将继续沿用下去。 难道我们也要让“的”、“地”、“得”这三个结构助词,不加区分地沿用下去吗?在这里,我郑重声明,本人并不是逆潮流而动,而是希望它们不要像“打扫卫生”一样,进行正统流传! 可以这样说,大多数人并不认可这三个结构助词混为一谈的用法,因为它们被“大众化”的条件还不具备,可能永远也不具备。这正是本文构思的思想基础。 一般地说,学生混淆“的”、“地”、“得”这三个结构助词的用法大致有以下几种诱因: (1)教师无意中错误的示范; (2)某些影视传媒字幕的误导; (3)以前名家、名作的诱引; (4)学生自己疏忽大意。 在这里,我想顺便谈谈有些名家、名作中出现的这种情形。前面提到的徐志摩、鲁迅等人的作品中,的确有结构助词“的”、“地”不分的情况。也许以前人们是这样用,是时代使然,不然,同一时代的作家,为什么不约而同地具有这种共性呢?现今教材中复制这些篇目,实在是为了保持作品的原貌。 但我想要说的是,即使是名家、名作,把这些原作中,现在看来是混为一谈的结构助词更正过来,有何不可呢?佳作已被公认为文化中的精品,学生又非学不可,但学生中确实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对这一类词缺乏识辨能力,与其让他们错误仿效,并继续传承,不如减少诱引为好。 道理很简单:现在再这样使用是错误的(以前被认为是通用的)。如果说是为了尊重原文,这种尊重不要为好。 可想而知,鲁迅先生本人,也不会因为他的某个或某几个字,在现在看来不合时宜,而有损其声誉,相反,这种文化的更新、传承,更贴近时代。 古妆的现代戏改编,就是很好的证明,它没有给人以不伦不类的感觉。换掉原作中几个、几百个现在看来用得不妥的结构助词,并不影响原意,更不会影响其作品的价值或成就。果真这样,学生在品尝精品的同时,没有受到结构助词类的负面影响,岂不美哉! 可能有人担心,更换名作中现在看来不合时宜的语言要素,原作不是被篡改了吗? 作品的原貌当然要保留,但只留给专门从事研究工作的学者和专家,而不需要大面积地呈现在课堂上和教材中!因为这种负面影响根深蒂固,识辨能力不强的人,或许会受害终生!这种事岂能小看! 因此,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选入教材里的古诗文中的通假字,也可以用所通的字直接替换,学生也可以少些心思,去识记这些因为古今语言文字发展变化,而人为设置的知识点。这样,也该是减负又落到了一个实处! 以上建议权作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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