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血战:税警总团几乎打光,日军精锐被重创(下)原创 熊熊讲武 2020-09-02 10:47:17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以税警总团和第61师合编为了第8军,黄杰任军长。但61师不久后即脱离了第8军建制,该军便仅辖税警总团。
9月底,该部抵达淞沪战场,至10月初正式与日军交战。
不过税警总团最初并不是整建制投入作战的,其第1支队的3个团率先被分割到蕴藻浜沿线刘行、太平桥、顾家宅阵地;后第2支队的第4团、第5团增援第24师 ,以恢复该师阵地;随后第2支队第6团又增援第1军阵地。
至此税警总团下属的6个战斗团全部参战,在抵御日本陆军的猛攻中,各部均有较大伤亡。但税警总团训练较好,武器也不错,亦多次组织反突击,使得日军的伤亡也很大。
据税警总团的军医彭司湘回忆:
在蕴藻浜的阵地上,你争我夺,双方伤亡很大。晴天时候,鬼子的飞机来轰炸,我们阵地几乎被炸飞。其中一次,二营一个机枪排的官兵,全都牺牲了。
炮声刚落,鬼子部队就是一阵冲锋,到了这时候,大家都准备好了刺刀,咬紧牙关,只听到一片喊杀声和枪声。一直坚持到黄昏的时候,大概是 5 点钟,第15、第19 师的部队冲上来增援我们,把阵地又给恢复了。
而到了 11 日这一天,又打了整整一天,我们的老副营长也牺牲了。蕴藻浜战线上部队伤亡很大,包括我们湖南衡山的肖国汉、周机,还有一个浏阳的刘菊甫,都牺牲了。
桂军21集团军在10月中旬到位,日军与国军都在策划大规模进攻,如上文所述,以桂军为主的进攻惨败后,日军趁势发展进攻,攻下了大场。
在苏州河防线,税警总团经过整理后,以第2团并入到第1团,以第6团并入到第4、第5团,原先6个团的部队至此仅剩4个不满编的团。原第1支队司令何绍周和第2支队司令王公亮因作战不力被撤职,以赵公武担任新的第1支队司令,原第4团团长孙立人则升为第2支队司令,但仍兼第4团团长。
当时整个苏州河防线的布防概况是:88 师主力占领梵王渡至丰田纱厂,税警总团占领丰田纱厂至北新泾镇(不含),第1军及第 61 师占领北新泾镇至姚家渡之线。
也就是说,在四行仓库激战之时,这些部队依然还在淞沪战场上,他们面对的不是日本海军陆战队,而是日军第3师团和第9师团。相较于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的四行仓库而言,这里才是真正的血肉磨盘。
10月29日,日军开始实施炮火准备和试探性攻击,一直持续了整整两天。
10月31日,日军第3师团主力在税警总团正面阵地实施强渡。在日军的猛烈炮火下,税警总团阵地大多被损毁,但各部依然拼死作战,使得日军第3师团的强攻未能收到预想的效果。经过一天激战,日军第3师团仅仅在周家桥渡过了1个中队,在金家渡渡过了2个小队,主力部队则被阻在苏州河以北。
11月1日,日军的主攻方向转移到了第9师团,该师团猛攻第1军阵地及61师阵地,终于在相对较弱的61师防线上打开了突破口,但国军87师投入了战斗阻止了日军突破口的扩大。
当天,日军第3师团依然在持续猛攻,终于又渡过了约1个联队的兵力,并在刘家宅与税警总团及赶来增援的36师激战。
最早对刘家宅发动反攻的是税警总团第5团,随后第3团也投入到攻击刘家宅以西、薛家库以东阵地,第1团则将阵地交给36师215团后也开始攻击薛家库以东至曹家宅以西之线斜交阵地,36师216团则直接加入战团协助税警总团第3团进攻。
日军当时急于打开在苏州河的局面,而国军这边也接到了死命令,不得后退一步,故而围绕一个村落、甚至一处房屋的争夺都是极其惨烈的。
第8军军长兼税警总团总团长黄杰曾这样回忆道:
是日,我冲过敌猛烈炮火形成的弹幕,亲赴刘家宅之第一线,激励守军,守军士气高昂,咸抱必死决心,逐屋必争,一墙不让,敌尸横枕藉,血流成渠。
因日军渡河部队伤亡过大,第3师团第34联队第1大队的藤田副官强烈要求战车部队渡河参战,战车部队予以拒绝,认为河对岸不适合动用坦克。
藤田愤怒地说道:
这跟懂不懂战车用法没有关系,现在第一线部队没有掩护,遭到敌水际阵地的顽强抵抗,一步也难往前进,后续部队迟迟无法渡河,对岸死伤惨重,却说全身铁甲的战车不能出来。战车队如果能出来,就能诱使敌侧射火力暴露。
而在日军伤亡巨大的同时,税警总团情况也非常不妙。
11月2日,税警总团第5团团长丘之纪阵亡,该团伤亡巨大,由团附劳声寰指挥,后撤整理。孙立人指挥第4团补上,该团是税警总团中战斗力最强的单位,但此时也已经是伤亡较多,战斗力难以为继了。
战至11月3日,税警总团因伤亡过大而被命令撤出战斗,由36师全部接替。
但是在交接任务时,在周家桥西侧有一栋红楼内尚有部分日军。36师接防部队认为,在通报中这里不应该有日军,因此拒绝立即接防。
孙立人
第2支队长孙立人遂决定向军部申请地雷,拔除掉这里的日军后,再向36师移交防务。
到11月4日凌晨,孙立人要求的地雷才送到,在得知地雷到位后,孙立人非常高兴,走出了掩蔽部并打开手电筒查看,结果日军的炮弹恰好打来,孙立人背部、臀部及双臂都被炸伤。
孙立人负重伤后,税警总团的阵地也陆续移交,早已残破不堪的部队就此撤出了苏州河防线,剩余部队合编后不到2个团(税警总团残部后来编为了第40师,伤兵及编余部队合编为新的税警总团,该税警总团一部被划入军统,剩下的则编为了新38师)。
仅仅三四天的时间,缩编为4个团的税警总团就损失到了这个地步,可见苏州河之战的激烈程度。
税警总团撤出战斗后,36师、88师等部队继续战斗,日军依然无法在苏州河取得决定性进展。
在11月3日,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的日记中这样记下:
今天是明治佳节,我原先计划是首先占领嘉定、南翔,然后占领全上海,以此来欢庆这个节日。但事与愿违。现在好不容易才夺取了苏州河南岸的一小块地区。而南市和浦东地区依然在敌军手中。这个节日就在目前这种局势中到来了,真是羞愧至极。
在激烈的战斗中,日军不断有部队被打回北岸,甚至还有部队出现了自伤现象。
事实上直到日军第10军在金山卫登陆,日军在此方向依然未能取得决定新突破。国军当时的伤亡虽然极大,但仍然通过不断投入新部队来维持苏州河防线不被突破,而且事实上也基本挡住了日军的攻势。
据日军自己统计,第9师团在苏州河战死961人、战伤1843人,合计2804人;日军第3师团仅第34联队就死伤840余人,估计整个师团的死伤与第9师团相当。
由此来看,仅仅按照日军的统计,其在苏州河一线的战斗损失就有五六千人。而国军为了执行蒋介石再坚守一段时间的命令,更是以数倍于日军伤亡的代价在苏州河苦苦支撑。
直到日军第10军在金山卫登陆后,对上海国军主力造成了极大威胁,苏州河一线的守军才开始撤退,这还不是说当面的日军通过自己的进攻来取得的战绩。故而日军新登陆的第10军其实并不将上海派遣军看在眼里,在后续作战中也多次出现了拒绝执行军令的情况。
从10月底到11月8日,这十天左右的时间中,国军在苏州河伤亡数万人,包括税警总团在内的一批部队失去了战斗力,而他们毙伤日军亦有至少数千人,而且基本挡住了日军的攻势,使得其在苏州河以南难以获得决定性的进展。
而本来计划以全部牺牲来博取同情的四行仓库守军在坚守四天后即被胁迫退往租界,这些外国人不仅没有给予国府所希望的同情和帮助,反倒还将这支部队缴械并软禁,乃至于四年后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这些将士们又被日军所俘虏。
所以总的来说,在四行仓库激战之时和之后,上海前线的战事依然激烈。并不是一些人所说的只有四行仓库还在坚守,其他部队都跑了,这显然是不客观的。
我们现在讲这些也希望大家能看到,战争是很复杂的,它跟影视作品所描述的往往差别很大,有时候还是需要多加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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