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幸福原创2021-10-18 20:46·西蒙吹发
站在窗子里,向下看,草坪刚刚修剪过,阳光照射在新鲜的伤口上,密密麻麻地成片排列,我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希望,又像绝望,高兴,又像失落……那些绝对不该成对出现在感官世界的反义感受同时冒出来,包裹住思绪,让我顾此失彼,陷入困境。最后我决定放弃去追寻到底是什么在作祟,只看着,不思想。那时我在教室里,身旁38个小孩在读书,当然是早读课。 草坪昨天还很高大茂盛,在冷雨里摇摆,今早全成了平顶。它在我来这儿之前就剪好了,大约四五点钟光景,这是大师跟我说的,上周草坪的修剪就开始了,他还在睡觉,割草的机器像个疯子尖叫着,打破了校园的沉寂,当然也打破了他的美梦。这让他不甚其怒,但没有冲出去大骂。那是农村妇女的行径。他说他看了一下时间就更加愤怒了,但也没有冲出去。这可以证明大师没有说谎,那种情况下的记忆应该是准确的。我之所以要废话这些,并不是要弄清这些小草什么时候被剪去了躯干,我要说的是,如果有人愿意,你早上应该睡觉的时间,会被人从被窝里赶出来,这还算好的,像做美梦的时候被人取消了生活的权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才是悲哀。 某个瞬间,我还发现:这些草坪长势良好,毫无营养不良的迹象。据我粗浅的了解,这些草坪自从被种下去,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就再没有人理它,或者这么说吧,它除了长高了,长得不像它自己的时候,有人开着机器,在轰鸣中把它剪回原形,它就被遗忘了,好像不存在。这就很奇怪了,这些草是怎么如此茁壮精神的呢?答案很简单,就是那些减下来的草杆。植物都是这样,不管是自己掉下来,还是被人剪下来,那些脱离主体的部分都能再次进入土壤成为他们向天空靠近的养分。这些草完全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系统。它们被剪下了头,不久又会长出新的头,躯干也是如此。所不同的只是,那时不是过去的它了,是新的。但人没有这么幸运,人不可能自己吃自己,吃头长出个头,吃手再长出个手来,过一段时间,变成一个新的自己。这对于那些讨厌现在的自己的人可能有用,也许每个人都讨厌自己,给这样的一种可能每个人都会开始吃自己,但没有这种可能。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讨厌自己。但只要某些人愿意,他们还是一大早就会出来,不管我们高不高兴,开着机器,在轰鸣中把我们的躯干剪去,还会对你大声喊道:“你应该感到幸福”,你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幸福,他们就说你还需要提高觉悟,或者说你对生活要求太高,总之,都是你的问题。 希腊神话里有个著名的荒谬英雄,叫西西弗,荒谬英雄是加缪这么说的,他犯了错,诸神处罚他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他不需要吃饭补充能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重复劳动,且无意义。和西西弗相比,我们也会经历这种荒谬,但我们不可能像他不吃饭。 看着修剪过的草坪,我之前的那些说不清的奇怪感觉或许和这个有关吧。
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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