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郝亭】
十字路口,很多人在等车,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才刚打春,遇上今天的风大,便有一种刺骨的寒意。不远处的原野里,有菜花稀稀落落的开了,在风中摇曳着身子。站台设在一排香樟树下,香樟树的叶子也是嫩绿的,散发着幽香。时不时有大卡车,鸣着尖锐的喇叭声,从身旁驾驶过去 ,卷起一股尘土。站牌旁,唯一的几把塑料椅子,都已经被别人抢坐了。寒意从身后破碎的玻璃缝里袭来。我裹紧了衣襟,从人群中挤过去。 十字路口并不大,却挤满了许多小店,东西两边儿是大道,西边儿的店面最多,呈现出由贫到富的趋势,向西延伸。北边儿是学校,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烧烤摊,卖衣服的摊子,卖水果的摊子,卖杂粮的摊子,都聚在那儿,而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着。南面儿的路最宽,如果你向南走,会感觉你在向原野走,因为大道的两旁,今年春天种满了许许多多的油菜。路的转弯处,有一家很大的家具厂。我就那样站在站牌下,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烟尘中。 这些人中,从年龄开始,有很小的幼童,有小学生,也有初中生,还有几个打扮时髦的高中生。也有年轻人,男的,女的,有的抓着包,望着脚下疾驰着,有的低头看手机,脸颊旁垂着洁白的耳机线,一直延到羽绒服口袋。也有老人弓着身子,双手搭在背后,手里提着一两个红色塑料袋儿,袋里也不知是些什么,急切地过着斑马线。他们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三五个人,也有是夫妻的,相互搀着手。这个十字路口,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变化过。比如说地上的白色的线,如果你不仔细的看,或是你对这条路不熟,你还摸不清,哪里是拐弯的,哪里是直行的。 停车牌对面,是一家包子店,从我上小学起,它就在那儿了,店主夫妇从来都是那身打扮,灰色的帽子,灰色的围裙,却洗得很干净,用了很多年。只是老板娘的头发,从乌黑变成草黄,她的皮肤,像是失了水的花苞,越来越紧皱。很多次,我背着书包,让她从蒸笼里给我取两个包子就走了,她却和蔼地说:“努力学习啊!”而此刻,他那店门口,正冒着烟,白色的水雾从棕色的蒸笼口,向那蓝色的瓦楞板上升腾。 我身后的人们,都只顾着手中的,那块会发光的“砖头”,坐在椅子上的,跷着二郎腿,一直盯着魔幻的屏幕。或许,各人的道路不同吧,现在我们都聚集在十字路口,等车。过后的几分钟里,我们又将等向四面八方。 车来了,人们挨挨挤挤地上车,我也是他们的一员。望着窗外,望着十字路口,我们,又该奔向何方?
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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