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洪武：低俗的爱情？还是高尚的痛苦？

彭洪武：低俗的爱情？还是高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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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ab Strap,前几年还陌生的名字，因他们第2张专辑《Philobhobia》的封面图案，颓丧的一男一女，眼珠里流着死水，潦草的裸体油画，而判定Arab Strap会是我所无心等待有心寻觅的。

　　要命的是Arab Strap过后我听到了Magwai，平均年龄不到26岁的他们才是组队不到6年，却写出了“End”那样积重难返的哀伤之曲，可更要命的是最近我又找了些Arab Strap
的老歌和单曲来听，怎么就那么的好听呢？听听“A cunt'S Trick”那激动人心的吉它和鼓， 这是情感和力量混凝的美。John Zorn“Poverty ”(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的清静之后更明白什么叫噪音，而Magwai现场演绎“ Mogwai Fear Satan”后骤然爆发的嘶叫也更容易理会高与低的落差。

　　Arab Strap，……失败者的音乐？艳情音乐？爱恋者的音乐？……

　　大凡敏感的英伦男人擅长牵扯出听者的伤痛，坦诚脆弱的Thom Yorke便是家常典范，而彼岸的落寞男人Smog(又一个四轨机的实践者)也是此道高手。Arab Strap——两个灰面苏格兰男人(心灵歌手Aidan Moffett和多种乐器演奏家Malcolm Middleton)的梦呓组合，姑且把他们当做是低调的后民谣乐队。1997年，成立2年来的Arab Strap先是在独立公司Chemikal旗下出了首张专辑《The Week Never Starts Round Here》，看看那风景画(黑山懑水一叶孤舟)的封面，郁闷的心境就如那黑色的山峦，冰川一角的坦露了Arab Strap音乐中无法逃遁的都市殇爱情结，天边几抹黑红、暗黄的云彩，直逼过来，Aidan Moffett和Malcolm Middleton(有些像可爱的顽童Ween两兄弟)驾驶着那孤独的小舢板，却跟本就没有可停靠的港湾。窘境压人，接着他们便开始了从一而终的向你诉说情爱的是是非非，我想，关于低俗的爱情和高尚的痛苦之间的疑问他们一直没找到让自已满意的答案。

　　早在1996年的时候，Arab Strap曾推出了他们EP《The First Big Weekend》，完全确立了用低缓之音来诠释心事的音乐路线，显然他们并不想用音乐来换取新的生活背景，日后却乐意无数次在几乎快要凝固痛楚的乐符中怀疑过去的一切。

　　籍由《Philobhobia》认知Arab Strap，后来又找了前后几张来听，还是最着迷于《Philobhobia》，Arab Strap于此加入了快要掉拍的电鼓节奏后，竟更显消魂的低调本色，电子鼓如衰竭的心脏慢条斯理地搏动，和企图自绝者的气息一般微弱。而听者又轻而易举的发现Arab Strap的音乐跟其它的低调音乐有所区分，或是Arab Strap也没有4AD旗下乐手若隐若现的人文气质，其悠然自得的苦中做乐和自虐式的爱恋也是他们的追求之一(《Philobhobia》专辑内的文字其实是一篇细述男女交欢的情色小说，开篇就直言不炜：“那是我见过最棒的性器”)……

　　但你不要怀疑音乐，稍许冷静就会发现另一种电钢琴被他们妥贴的植入音乐中，陪衬着漏空的鼓，Arab Strap披着一件轻巧的电乐外衣，里面却是那般的不堪重负，带着或许又是可爱的猥亵，Aidan Strap嘲笑了自已与爱人见面时的失态，像一个渴望成为骗子的爱情失败者，可怜兮兮的看着镜子中日渐消沉的脸，不觉自渐形秽。

　　受辱的过程一般是缓慢的，但Arab Strap不会让你有所松懈怠慢，低音如丝织罩面，严严实实地堵住你耳朵。在这种刺入心扉的听觉经历下，你就如不情愿的看到了爱人正在和他人在寻欢做乐，Arab Strap便是个冷漠的旁观者，他告诉你：“没什么办法，你干脆不要看了，别再相信爱情，来，这音乐在这里，至少它会和你寻欢做乐，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看到你就眼冤”，《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台词被用来形容Arab Strap对爱的情绪再恰当不过。那个被男主角提枪打死的性魔男人和《Philobhobia》的封面一样恶心。《Philobhobia》就像它的配乐。片头悲惨的汽车滑行，恰如Arab Strap的音乐在别处中做响，带着却如四十岁以上男人内敛的美妙，滑着死亡的美，清洌的吉他划过了敏感者的脸面，划出了人世之痛的痕迹……

　　2000年《Elephant Shoe》封面那个在枕头上扭曲的男人头，略带做秀之嫌，显现“大”制作的模式，让我一时担心Arab Strap丢掉了昔日痛砌肌肤的创伤，快步过活，那我们还有啥可等呢？但他们在最新的重回Matador公司的2001年专辑《The Red Thread》中的确更大气了，重回箐箐苏格兰他们找到了从前乌云压境的心境，音乐手段混杂思路却清彻如眼睦，拽流出不归路情结的心水。

　　忠诚者往往是生活的弃儿，Arab Strap并不是以被抛弃的身份来告知他们的经验，做为独立摇滚的代表之一，Arab Strap不靠苦难来作乐的，其实对于他们来说惟一的悲哀应该是：“我带到坟墓里的悲哀，只是我的歌还没唱完……”。

　　早就讨厌成熟和稳重了(喜形于色不就是一种难得的可爱吗？)，所以常常相信脆弱的坦诚心事也是一种缓和的老到力量。在明星合辑《The Acidhouse》中Arab Strap出乎意料的参于其中，繁乱混杂的曲风轰鸣出崩离的效果，却带了些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俯视纷扰人世。

　　Arab Strap所有的绝非村上春树式的无尽缠绵，透过Arab Strap的嗓音，你会发现顾影自怜的混乱和清晰一样能有共鸣，除非你被幸福弄昏了头。当你沉没在音乐的柔软懒散中，那它又何尝不是种难得的自怠的快感呢？在危机四伏的爱情面前，甜蜜过的你是否会想起老人们瘪动的嘴巴。

　　　而梦呓者Arab Strap真的能摆脱都市生活给他的种种痛思吗？

　　不不不，谁也不能！

　　——载自《非音乐》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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