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先生是曾经的“北大三老”之一。“北大三老”季羡林、张中行、金克木是很神奇的存在,他们三人的身份分别为学者、编辑和图书管理员,却都凭借自己道德文章为后进学人敬仰。
三位先生都拥有如椽之笔,一手好文章让现在的所谓大学者们汗颜,环顾今天的大学文科学者,能写出“三老”水准文章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其中,季羡林先生在读书写作上有很多心得,可以让我们学习。季先生写着一手好文章,他对文章的追求是“淳朴恬澹,本色天然,外表平易,秀色内涵,形式似散,经营惨淡,有节奏性”,风格独特,季先生讲起写作,尤其是散文写作,总有独到之处。
时下,谈写作的人众多,但很多人容易把写作说得玄之又玄,反观季羡林先生,在他眼中,我们日常阅读最多的散文,真正打动人的不是所谓玄妙的东西,而是这种文体能记录我们身边最感人的琐事。在季先生看来,写作不必从追求宏大起步,而是首先学会记录身边生活的细节。
季先生认为,在中国文学史上,很容易发现,那些动人的散文名篇,大都是从写身边琐事开始的。我们所熟知的名篇像《陈情表》《兰亭集序》《桃花源记》《别赋》《三峡》《春夜宴诸从弟桃李园序》《祭十二郎文》《陋室铭》《钴潭西小丘记》《醉翁亭记》《秋声赋》《前赤壁赋》《黄州快哉亭记》等等,无一不是真挚动人、感人肺腑的。
既然古之名篇都是如此,我们在看待今人写作,尤其是孩子们写作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引导他们观察生活,写自己经历过的真实的身边琐事,唯有自己身边打动过自己的故事,才能吸引别人,并进一步净化人的灵魂。季羡林先生认为,唯有如此,才会避免写文章时流于假、大、空、废“四话”。
季羡林先生认为,中国是世界上真正的散文大国。中国传统的“经史子集”四部之中,除了集部里的诗歌之外,其他内容大多都是以散文的形式存在的,而在子部和史部中,更是存在大量绝妙的散文。到了近现代,传统的诗歌、小说、戏剧、散文四大文体中,其他三类文体都或多或少受到“西化”影响,唯有散文,基本上是中国的。从历史传承到近现代的创作,季羡林先生我认为,中国的散文或文章写作,都能映证一个观点,中国是世界最大的散文国家,也是散文传统最深厚的国家之一。
既然称得上“世界上最大的散文国家”,就要谈中国人文章的特点。
很多人给学生讲散文,谈到“散”字就认为这类文章要写得松散,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很多孩子的文章也就是如此。看似率意而行,一片天机,挥洒自如,如天马行空。有人认为,这种文章潇洒、自如,但季羡林先生却十分怀疑,认为不论是报刊上发表这类文章,或是给孩子们这样讲文章,要么是英雄欺人,要么全然是外行。
在季羡林先生眼中,散文大家和散文名篇,首先是从身边的琐事写起的,一个写作者只有从自己身边的生活入手,去观察和理解生活,才能接地气,有一种朴实、淳朴的起点,在此基础上,经过长期锻炼修养,又在“意匠惨淡经营中”的情况下,把一篇文章千锤百炼。最后才能有我们看到的名篇,这样的文章,看起来如行云流水,舒卷自如,一点费力的痕迹都没有,背后隐藏着多么大的劳动,只有作者和会心人了解,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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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晁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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