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80年代的农村生活原创朝文社2020-10-21 21:35:00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千秋远 当时间进入2020,生于80年代的一代人,都已踏过而立之年,开始走向人生不惑。惘然间,我们离开80年代,已经快40年了,我们的记忆也正在逐渐远离那个时代。 有鉴于此,趁着记忆还算清晰,我想回忆一下自己所在山村的80年代。 一、80年代的人们吃什么 无论哪个时代,吃什么都是永恒的第一话题。 多数人对自己3岁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可是生于82年的我,却对自己3岁前的食物记忆犹新。85年前后,对于很多地方来说,早已告别了温饱问题,但对于我所出生的豫西北小山村来说,很多时候,还要靠一些特殊食物救济。比如:榆钱、杨树叶子、柿子面、地衣炒鸡蛋、黑馒头、黄(酸)菜。 榆钱饭,想必今天的很多人也都不算陌生。这一方面得益于今天还有部分菜市场在售卖榆钱,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刘绍棠先生选入中学教材的《榆钱饭》——部分段落可是要背诵的!
犹记得我小时候的榆钱饭,比刘绍棠先生的榆钱饭要好一些——他是用玉米面拌榆钱,而印象中,我们家是用的白面:主要做法就是把白面和榆钱拌在一起或者和做一团,然后蒸煮,锅缝突然冒出很多蒸汽的时候,家人会从上向下淋水,再蒸一会儿。待到父母确认蒸熟的时候,打开蒸笼,一股白面和榆钱混合的香味就会随着蒸汽,送入我的五脏六腑。不过,其实这榆钱饭,真正吃起来可远没有闻起来那么香郁。 再来说说杨树叶子。这也能吃?嘿,还真能吃,但必须是春天娇嫩的杨树叶。还记得小时候,父母经常把采摘下来的杨树叶子放在一种陶制的罐子里,用水浸泡,这一“工序”的目的是用水浸出杨树叶的苦味,去掉苦味,杨叶才能入口。那味道,我印象中好像是酸酸的。入口可以,但营养价值嘛——那就很少了。据父母说,我可能是村里最后一个赶上吃杨树叶的小孩了,一般人也只有实在饿得发昏的时候,才会吃杨树叶。 再看柿子面,这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甜食”,我们都管它叫“甜馍”!它的原料是柿子和面粉,有两种做法:一种是柿子烙饼,就是在烙饼的时候,加入柿子一起和面,这种柿子面经过火上煎炒,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尤其在趁热吃的时候,柿子的甜和面粉的香几乎会浑然一体,这可能是我童年最喜欢吃的食物。另外一种做法叫柿子馒头,第一道工序也是拿柿子和面粉混合,然后就是发酵,再之后就是上火蒸熟。记忆中,柿子馒头的口感远没有柿子烙饼那么好吃。但不管是柿子烙饼还是柿子馒头,每次,爸妈都会说——不能多吃,吃多了胃受不了。 地衣炒鸡蛋也是记忆中的一道美味。地衣这种菌类,在今天的自然环境下比较少见,但在我的幼年记忆中,每当一场大雨,父母或其他长辈,都会带我们去捡地衣——这是一种墨绿或者黑色的菌类,好像它们特别喜欢生在雨后红色的粘土地上。采回的地衣,母亲喜欢用来炒鸡蛋,那味道——很香。
说说传说中的黑馒头。母亲说,黑馒头其实有两种:一种带点甜味,主要是拿麦麸和柿子拌在一起糅合而成的,没什么营养,但是带点甜味,实在饿的时候就吃这种馒头;另一种则没有甜味,主要是以红高粱为原料,磨细成面后,再加工成馒头——这种馒头怎么说呢,口感带着一股酸涩味,可能也就比今天的饲料稍微好点吧。 至于黄菜,那味道——我永生难忘。或许在那个年代,人们什么都不想丢。冬季成熟的白菜,还要留到第二年继续吃,而为了防止白菜坏掉,父母便把白菜放到大缸里,加入盐,加入水,然后在白菜上还要压一块石头,腌制一个月左右,缸里的水会变成浑浊的浅黄色。父母管这工艺叫“压菜”。腌制完成后,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家里的主菜就是——黄菜。但每次吃黄菜的时候,我都表现得很挣扎——实在不喜欢吃这道菜。以至于,到今天,对于饭桌上的酸菜,我仍表现得很冷漠——几乎不动筷子。
除了上面这些“主食”之外,幼年的我经常和小伙伴一起,寻觅新食材。喝酒花和桐花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对象,喝酒花是一种粉红色的小花,花蕊非常甜,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桐花就很简单了,就是桐树盛开的花朵——它的花蕊也是很甜的。这两种很甜的花,就经常被我们拔掉花朵,吮吸其中的花蜜。在那个缺糖少盐的年代,在野外能得到这样免费的“甜水”,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欢乐之一。 二、80年代的人们干什么 距今快40年的80年代,尤其对于我们所在的小山村,那是绝对的农业时代,土地便是所有的财富来源。那么人们干什么呢? 小麦和玉米是我们的主粮,夏天的麦收和秋天的秋收,是当时人们的两项大活! 两个过程比较相似,就说下收麦吧,这一般发生在6月份前后,而这也正是雨季——大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既是雨季,也是收获的季节。这样的时令对冲,对于农民来说很纠结,如果长期不下雨,在靠天收的年代,麦苗可能会被旱死。可如果长期下雨,麦苗就无法收获。所以,收获时间的选择就很关键。 当年收小麦的过程大致分这么几个步骤:打场(硬化一片场地)、收割、滚压(辘轴将晒干的麦子反复滚压辗打)、扬场(借助风力分离麦子与麦麸)、晒场、装袋。
在那个人牛协作的年代,这几个过程前后起码要半个月左右!这段时间里,我们都要祈祷老天不要下雨。而连续15天不下雨,这在雨季,又谈何容易? 农民经常遇到的情况是——收获一半的时候,天开始下雨;或者刚收回小麦,就开始下雨。最不幸的,可能是刚把小麦晒上,雨来了! 怎么办?与天夺粮!即便冒再大的雨,父母一辈的人,也要想办法把小麦收走——对农民来说,粮食就是命啊! 但对于童年时代的我们,很喜欢麦收和秋收,一方面因为我们还很小,一般很少参与劳作,小学的我们会收获两个额外的假期:麦假和秋假。另一方面,收麦子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柔软的麦堆上打滚、嬉戏——平时可遇不到;而收完玉米犁地的时候,幼小的我们经常被安排坐在犁耙上面当配重“坐耙”,而这也是难得的童趣。 除了收麦和收秋之外,常见的农活还有烤烟叶和浸麻绳。烟草和荨麻,在当时可能都算是经济作物。
记得宽大的烟叶上面好像有油脂,摸起来有一种湿润粘手的感觉,同时还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味道,幼年的我对烟叶可没什么好感。烤烟叶需要一个烤房,而那时的烤房相当原始——是用土筑成的。在一定的时间里,烤房中间需要不间断的烧火,以保证收获的烟叶都得到充分熏烤。可惜的是,今天我们已经几乎搜索不到当年烤房相关的样式图片了,或许它的样子会永远存在父母一代的记忆中。 麻绳为啥要浸?这是为了把纤维从麻杆上分离出来!麻杆收割很简单,可是不能直接从麻杆上抽取纤维——因为两者结合得太紧密了,所以只能把麻杆浸泡在水中,通过水的作用,使得纤维逐渐脱离麻杆,这个过程也就是“沤麻”!可是“沤麻”也有讲究,时间不能太短——起不到分离作用,时间也不能过长——这会导致麻纤维发脆而不堪用。所以,必须在合适的时间,结束“沤麻”,我印象中,父母几次“沤麻”都是在晚上。 “沤麻”结束后,经过抽取、揉搓、初步纺织,就会得到麻线,再之后,是拿它做绳子还是做衣服,那就另说了! 结语 80年代,已经越去越远,如今成长起来新一代,也对那个年代更加无感。而我们这一代,便是这个剧烈变革时代的见证者。 致敬80年代,致敬曾经辛苦劳动的父母一代! 拓展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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