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好的中国电影处女作之一,你也许看不到它原创风影电影2021-01-25 20:22:29
1月22日,影片《小伟》(《慕伶,一鸣,伟明》)正式公映。这部电影曾在北京电影节、上海电影节和FIRST青年电影展上都拥有过出色的口碑,被誉为近年来最值得关注的青年导演作品。
黄梓导演在影片中构建了一个有“自传色彩”的家庭,父母子分别由香港演员高翰文、彭杏英、薛立贤主演。他们以细腻动人的演绎方式,描刻出一家三口的生活动荡——父亲伟明罹患癌症,妈妈慕伶扛起家中重担却得不到体谅;儿子一鸣收到美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叛逆期的他不愿对家人表现关心;而伟明则要在迷雾之中,做出人生最后一程的抉择与回望。
虽然《小伟》有着不错的口碑加持,但你也许看不到它,有部分观众甚至还不知道它已经上映,因为它不得不面对每部“青年导演同类项”影片都共同面对的“市场尴尬”。其排片与票房基本处在整体市场的0.1%,只有身处较大城市的影迷观众才有机会得以观看。
我们邀请了12位影迷,共同聊聊大家对《小伟》的不同观点。
综合评分:7.2分
寒枝雀静 9分
被语气浸润得如此之深的长镜头,极具自主性的摄影机。开篇第一个恍惚的幽灵视点便确立了叙述者,之后的或是受“周围的事”扰动而引出情绪的转变,或是透过光与影的变化营造无法被层次化的漂游感,甚至几个惶然的回眸都埋藏了互嵌的时空。
不断在主线和零碎旁支间标记分叉与交错点,通过这种脱轨来丰富语气拓宽观测范围。明确展示摄影机的“看”如何让时间显现出纹理与空隙;家庭与自然空间则在缓慢环视的弧线、勾连目光的反射线与内嵌线条的远景中浓缩为油彩般的平面——像是《弗兰琪》将山川、海洋、落日与小径抽象为迷宫的结尾。
当我们习惯了围绕慕伶、一鸣、伟明的叙述时,它最终却悄然起身,在与家庭录影带的相互凝望中重回它的簸荡与颤抖。我们甚至不需要考虑它到底是谁的目光,它只是一声满含情愫却缄默不语的无名叹息啊。
冬寂網路 8.5分
家庭空间更像是一种假面表演,最真实的时刻是人物独处之时,因此导演选择了三个主体的视角,将残酷之现实超越,又在主体离开之时,指向“物”,或是指向空间的互渗,异质空间的闯入。
手持摄影是空间中轮舞的不安的种子,《慕玲》并非完全的现实主义,超现实往往以听觉入侵在医院空间内进行往返运动的慕玲,而在《一鸣》段落,它以一种haunting(鬼魂萦绕)的方式闯入一鸣的白日梦,向一鸣展现了它庞大的表象,而《伟明》则是前往这一幽灵性空间的旅途(父亲伟明的濒死体验),幽灵的时刻有如安哲、林奇、黒泽清接续附身,导演的降灵术。《一鸣》和《伟明》都在摧毁《慕玲》篇的阴暗,以及光的进入。
最后一镜,在镜头多义性的时间晶体之后,在一个幽灵般的主观镜头以略有disturbing(扰乱)的过度曝光的状态重新审视了进驻的这种“光明”。
徐若风 8分
从癌症家庭素描到中国式家族志,从一鸣渴望跳脱的青春到伟明的“人生无再少”,三段式的结构所拉开的混杂的风格语境,最终在“无人有魂”的岛屿上,归为一场“天荒地老故人识”的“岸边之旅”。
电影的每一处场景、意象、调度,都是在形塑如此扎实的日常感的同时,又在其中找寻临界的、别有洞天的缝隙,轻轻诉说着无声的后悔与叹息。天空海洋山野树林,医院房屋报纸电视,乡野与城市全都落下了“时光之尘”,在巨大的变迁中又有着往昔的幻影——只因为情感是亘久不变的,它被封存在记忆中,又时刻作用于当下。
张无慢 8分
只有如此细腻坚实的感性才能作为种种影像手段与叙事结构的基石。扎实的创作功底尚不能立即逃脱匠气的范畴,但作品深刻的魅力已远在灵气的价值以上。
前后渐变的两种风格,一方面似乎是尖锐地彼此突兀,然而另一方面它们向对方的转化又是如此符合情理自然。如果说影片纪实性的一面是一种重量,那么超现实的一面则为轻逸,重与轻二者之间的牵拉构成影片独特的张力。
随即便会产生一个疑问:无疑,若遵循对纪实性的贯彻,是对“真实”信念的忠实;那么轻逸对重量的拉扯,又是否会背叛这一信念,从而产生伦理上的危机?通过详细地考察观影感受,我们可获得答案:为何超现实主义的介入,实际上更加完成了一种真挚的悼亡?
正是从这二力的牵拉中,我们才猛然察觉到影片中潜藏着一种惊奇的、值得探讨的品质:创作者自我剖析的诚心与其自我剔除的抽离并存在影片之中。
创作者勇于以自身内心隐秘的创伤与痛苦来完成创作(我们知道,与自身经历多少有关的作品极有可能是异常诚恳的,而处女作在其中更有特殊的地位);然而与此同时,如果创作者只停留在欲图传达自身的体验、倾诉自身的情绪的层面上,不能如讲述他人的故事般讲述自身的故事,就无法最终呈现出像《小伟》这种程度对时间的探讨,无法发出这般深沉隐秘的叹息。
因此,在两种风格的结合之中,我们所看到的,正是作者将自己生成为他者、将演示者生成为观者、如德勒兹所说“把母语使用得如外语般”的进程。
冰红深蓝 8分
相当成熟的处女作,也是典型的半自传作者电影,看得出黄梓导演拍出了自己真正想拍的东西。三段式结构,既代表三个不同家庭成员的主视角与三种有所变化的风格(由写实到超现实,从手持晃镜到稳定平滑),又呈递出了成长/新生与还乡/逝去的交织历程。
基调冷峻克制,哀而不伤,在剪辑、转场(包括三段之间的衔接)、空间调度(自然环境&氛围营造,以及室内与画外空间运用)与视角过渡切换上也很有想法,尤其是主客观视点或不同视点的流畅转换,首尾相衔的幽魂视角运镜及通过电视中录像引入片名或收束全片的设计也十分惊艳。
内容上留白和需要观者揣摩解析的地方也不少,对叛逆与压抑的青春及患病者心理的描摹很真实。第三段迷雾缭绕的无人村与停电后的荒凉宾馆足以将我吸入片中。美中不足的是仍有一些符号堆砌问题,如阿基里斯与龟和追日者的寓言。
天马星 7.5分
粤语似乎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一出声就让人想要把这个故事看下去,而导演的镜头则继续将这种魔力放大。医院走廊长镜头对时空的留白给人惊喜,火车上父子相卧不失为年度温情时刻,最后镜头又如父亲还魂一般堪称点睛之笔。
欢乐分裂 7分
首尾以及医院中游离拍摄对象的运动长镜相当惊艳,摄影机仿佛具有了某种(被赋予的)自主意识,仿佛幽灵的游弋;超现实段落与整体略违和,但我还挺喜欢的。
独特的地缘风貌(地形、植被、水流、天气景观)与方言乡语,为影片搭建了一个内敛克制的情感系统,它勾连三代人的出走与回归,关乎的是作为社会基本单元——家庭如何处理生死问题,呈现出真实生活的肌理。
细节把控十分到位,应该能激起亲历者的共鸣,那些无法出口的苍白安抚,自弃扔掉的药,强忍的打趣,直至最终结局的来临。一切都不可逃避,不会改写的结果,而生者仍要面对,仍要努力活下去,也会笑着谈起那个离开的人。
8.5 7分
最近看了好几部以癌症开始的电影,相比于《缉魂》、《小红花》,《小伟》给我的感觉最真实、最生活,好像一部伪纪录片,只是呈现癌症阴影下的一家三口。或者说,更接近我对癌症的认知。
不过影片明显引入了很多符号、隐喻,比如多次复现的“阿基琉斯追不上龟”,让我觉得导演确实还年轻,非常想用心雕琢好这部电影(还有原名《慕伶,一鸣,伟明》连起来是“慕一伟”,谐音“movie”),稍显匠气。此外,一鸣上高三了,物理课怎么还在讲这个例子?
但是,有想法、会用心绝对是值得肯定的。作为首作,令人期待导演以后能拍出更好的作品。
后自愈 6.5分
渐入佳境,最后伟明那一章拍的最好,有几处挺出彩的,在泡沫厂的那段宛如梦境,直到结尾,摄影机突然化作伟明的视角运作,惆怅伤感。
女人、孩子、男人的三个角度,一个家庭的成员面对生活中的悲剧,各自的感受也要千差万别,但差别的呈现却始终不够完满,缺了点什么。一鸣的光彩反而是在父亲的段落里小声说“我想改变这个世界”时出现的。
杨清宇 6.5分
比较初级的幽冥影像,导演对这类电影的语法进行了熟练的运用,但几乎没什么创举,还不如河濑阿姨20年前拍的东西。我相信镜头总是被动作、声音或是情绪所牵引,当镜头不再受制于寻常的因素,便是创作者在召唤电影之手。
但我们知道,“影史时刻”不是一招即来的。黄梓导演过于频繁地让镜头在受控和不受控之间跳跃,以至于让他的手法愈发廉价,显示出炫技的意味。例如医院任性的长镜头就不如校园里的那次简单的移焦来得有效力。
虽然第二段有着最为丰富的细节,但我反而更喜欢第三段,梦是使人物立体的捷径,于是也只有父亲这个角色让我几乎没有看到刻板与鸡贼。
白斩糖 6.5分
诚心而笨拙。在已知的风格库里搜肠刮肚是不够的,自己的情绪就要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从现实纪事到超现实幻象的一路万花筒,比起临终之旅,更像学生向老师展示自己学会了“举一反三”。
黑泽清也好,阿彼察邦也好,他们之所以是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目光本身,而是因为他们要求观众所见的,只能通过这种目光看到。或许对于一个导演重要的,不是拍什么,怎么拍,而是拍到了什么。
把噗 5分
望广大青年电影才俊接受现实,放弃梦淫。 不要一次梦游就露出学生底裤。
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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