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胜利后,88师集体被撤!番号取消!一上将晚年说了真心话原创2022-01-09 19:40·铺长历史说
如果你对我军从“诞生”,到“茁壮”,再到打遍联合国“五常”的强悍之路,稍作了解。你就会发现,取消师一级的番号,并且又集体撤职师部“三巨头”的决定,实在罕有先例。
要知道就连在朝鲜战场上最令人扼腕叹息的180师,都没有被取消番号,只是把师长郑其贵撤职查办而已。
那么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啥事,使得88师成为了志愿军中最憋屈、也最让人摇头叹息的部队呢?
(一)
“电影的推动”
长津湖这场仗,说实话,要不是电影的巨大推动作用,很少人会知道在朝鲜竟有这么一场比长征还苦的战役,除非你对抗美援朝史感兴趣,就像铺长这样的。
其实,这不怪社会大众对这段历史的“贫瘠”认知。因为几十年来,该战役在我们整个抗美援朝所有战役中,并不是很“出名”。
《长津湖》电影
相比而言,同是第2次战役时期的松骨峰战斗、三所里阻击战等西线战场的对决,名气则要大得多,甚至长津湖战役在美国朝战史料中的“份量”,都要比我们这里突出的多。
究其原因,主要就是这场仗从战斗层面上来讲,打得并不算好。
不过从战略层面上是胜利的,毛主席就在战后12月17日的电报中说道:“九兵团此次在东线作战,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之下,完成了巨大的战略任务”。
12月17日电报
事实上在当时,不管是上到志愿军高层,还是下到9兵团师部、连队,乃至三五成群的战士“聊天”处,对于长津湖这场仗,都鲜有人满意,相反各种委屈、不满、埋怨的声音则占据主流。
这也是为什么长津湖战役还没有结束,九兵团高层就于当年12月11日,主动向伟人写检讨的主要原因,也是后来9兵团下属部队,番号、建制和负责人员等“大动刀”的原因所在。
而88师被撤销番号,师长、政委和副师长三人被集体撤职,乃至多年后全军授衔时,个个黯然神伤,都跟这段历史密切相关。
88师师长吴大林还因为“消极畏战情绪”的罪名,在当时差一点被枪毙(这位老红军,在淮海战役时就是粟裕麾下三野的旅长,然而却最终在1955年授衔时,仅获大校军衔)。
(二)
“没听伟人的?”
整体而言,宋时轮在长津湖区域的排兵布阵,没大的问题,我军最典型的“集中优势兵力,个个击破”的打法,展现得很出色。
长津湖战役
主要目标:全歼陆战一师
参战部队:三野的两个头等主力军(20军和27军)
任务分工:善于打穿插的20军,用兵于从北面柳潭里一直到南面的古土里一线上;善于攻坚的27军,则把进攻目标对准枊潭里和新兴里之敌。
毛主席向来对我前线指挥官,充分信任,这些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将,都是毛主席战争哲学的成功运用者,所以“我不遥制”便多次出现在伟人发给前线的电报中。
但是对前线“不遥制”并不代表“坐看云卷云舒”,洞若观火的伟人常常一阵见血,看到“棋盘”中他人不能看到之处。
毛主席多次提醒宋时轮要注意,兵力人数要加大、26军要前提。
如上图,毛主席在长津湖战役爆发前15天(即11月12日),就通过电报指示:“我军以4个师围歼其2个团,似乎还不够,应有1个至2个师作预备队。九兵团的26军应靠近前线……”
伟人电报
那么宋时轮到底有没有听呢?
显然……宋时轮对于自己的排兵布阵是充满信心的,但是地图上的推演和实际战况的呈现,往往会有较大差距。
这时错误的情报,更是加剧了九兵团的“失意”和“失利”。
9兵团高层以为对手主要是2~3万人的美陆战一师,所以我拿两个军(20、27军)10万人马打你2~3万人,完全没有问题!符合“集中优势兵力”的一贯打法。
但实际上,“联合国军”(美第10军主掌)在长津湖地域的总兵力超过九兵团预估的3倍之多——约10万人(包括陆战一师、第3步兵师、第7步兵师,以及韩国第1军团)。
而细分到各个小战场,9兵团的“集中优势兵力”就更加差之千里了!
长津湖战区简图
比如柳潭里,陆战一师有2个团在驻扎(我军情报认为只有一个团);
下碣隅里则是美军陆战一师师部驻地,实力相当于一个团(我军情报说这里只有一个营);
古土里则是陆战一师的友军,第3师7团在驻扎(我军情报认为是一个营)。
这时,要命的事情就开始了!
在柳潭里,志愿军79师(约1万人),去对阵陆战一师2个团(约8000人),这1:0.8的兵力对比……显然不具备兵力优势呀!更何况人家飞机、大炮和坦克,简直要多少来多少。
你再看一下伟人的电报,这明显不符合伟人用4个师去围歼2个团的要求。
此外在长津湖多个“分战场”,我军往往以为的“5打1或者“4打1”的情况,最后都变成了“3打1”、“2打1”甚至“1打1”……
志愿军战士
虽然情报失误是重要原因,但是排兵布阵这块儿如果再听听毛主席的意见就好了,其中伟人的一大建议之一就是让26军“靠近前线”。
如果26军距离长津湖战场更近些,那么一旦兵力跟不上,就能随时补上。可是宋时轮却没有及时把26军前调(宋在12月11日,给伟人做的检讨电报中,明确写道:“第26军南调时间过迟,对第二梯队军使用的不及时”)
作战检讨
当然不可否认,5万人马的26军之所以迟迟不被宋时轮南调,是为防止麦克阿瑟玩“花活儿”(抵近东北部的美军,由东杀来,对我军形成迂回包抄)。
但是东北部的美军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甚至清川江战役和长津湖战役打响后,就觉得“计划流产”准备后撤,所以此时九兵团高层,完全可以留个26军的小兵力即可,然后赶紧令26军主力南下。
26军情况(来自“沙盘上的战争”)
事实上,当20军和27军承受巨大伤亡,渐渐力不能支的时候,宋时轮才“迟疑”地调遣26军,要其极速前往长津湖下碣隅里地区(接替20军58师)。
(三)
“为啥舍近求远?”
然而26军能按时到达吗?
本来按照九兵团高层的计划是:26军主力应于12月4号白天,到达下碣隅里(接任20军58师防区,58师南下追击敌军),并于4号晚上9点,发起对下碣隅里的总攻。
但是26军却因距离下碣隅里太远(各师距离最近45公里,最远的70公里)一夜行军到不了,就同宋时轮据理力争,最终宋时轮勉强同意了26军迟一天到达。
可是即便如此,26军仍然执行得缓慢!更让人迷惑不解的是,26军4个师中,明明78师距离下碣隅里最近(约45公里)、88师最远(约70公里),而26军军长张仁初,却舍近求远,将必须冒着零下30多度低温,一夜12小时急行军70公里的任务交给了88师!
最终可想而知,88师不仅一路上损失惨重(美军飞机轰炸,再加上非战斗减员大片),而且到达后,美军早已从下碣隅里突围成功。
志愿军风雪中行军
所以战后88师上下一片怨言,甚至有人说26军军长在行“偏私”,因为88师(主体是苏北的新四军)入朝前,才编制到26军(主体是山东的八路军)。所以把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外来户”88师去执行,难免让人心里有想法。
当然这可能是阴谋论了,毕竟我军不是讲派系、讲倾轧的国军部队,但是人性本是复杂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甚至几十年之后,有些88师的老战士,还是心存疙瘩。
(四)
“痛心疾首”
虽然26军军长有一定责任,但是88师的责任更大!
88师的前身是华野12纵34旅,本来隶属于第30军,但是由于30军撤销,再加上为加强9兵团实力,便在入朝前编制到26军之中。
客观来说,12纵是粟裕麾下最弱的一个纵队,而88师去跟友军(26军其他3个师)比较战力,显然差一个档次。
88师收到26军军长张仁初的命令,是在12月3日晚上,军部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至下碣隅里以南的独秀峰。
但是88师师长吴大林,却认为夜间风雪太大,担心迷路和疲劳,所以就决定次日再出发。结果整整15个小时被耽误进去,直到次日下午3点88师才出发(白天肯定挨美机轰炸)。
美军狂轰滥炸
然而军情似火、服从命令又是军人天职,即便88师没有按时到达,恐怕谁也不会说上什么,可是吴大林巨大错误,就是大局观不强,有畏难情绪。
最悲催的是88军仿佛“流年不利”,先不说贻误战机,单说大白天行军,而遭到美机的狂轰滥炸,就足够让人痛心疾首!
88师死伤者大片、后勤补给线断绝、师部也被炸,就连吉普车上的吴大林师长,都差一点被炸弹击中(吉普车被炸毁),最后他本人由于电台毁掉而又与上级和下属,失联一天!
这前前后后,林林总总,让高度机械化的陆战一师主力觅得生机。
艰难前行的陆战一师
虽然88师赶到下碣隅里后损失惨重,但是仍然不避疲劳向美军发起冲锋,可是总归失去先机,战后88师总减员超过2/3,战斗力基本丧失。
(五)
“问责”
长津湖战役的不尽如人意,让9兵团高层大为光火,战场的炮声刚停歇,“问责”制度就在各个师中展开了!“找原因、打板子、做总结”这是我军由弱到强的原因之一,显然问题最多和“罪名”最大的88师将走向痛苦之路。
9兵团参谋长覃键带着工作组,很快就下到88师,没多久就列出了88师所犯的“五大严重问题”!
最终,88师的“三巨头”(师长吴大林、政委龚杰以及副师长王海山)均被撤职处理,就连许多团营级干部都受到挨批和处分!更惨的是88师的番号也在不久后被取消。
其实在当时,九兵团有3个师的番号被撤销:分别是20军的89师、27军的94师和26军的88师。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是,89师和94师全部都是跟美军和天气玩命后,失去了骨架才导致的!而88师却主要是人为因素导致被取消番号。
事实上88师比后来第五次战役时的180师,还要“惨”得多,好歹180师没有被取消番号(师长只是被撤职),并且180师以后还被加注兵力,完善建制,最终在金城战役时一雪前耻、打了个翻身仗!
(六)
“晚年长叹”
晚年时,宋时轮上将曾对原26军政委李耀文叹息道:“当年,对26军的处分,我做过头了!真是对不住啊!”,李耀文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报以苦笑回应。
晚年时宋时轮
在长津湖战后问责时,宋时轮曾对26军军长张仁初大发雷霆:“你是高山上倒马桶——臭名远扬了!",把26军说得一无是处,甚至说要取消26军的番号。张仁初脾气也大,当即顶上:“是你瞎指挥!你为啥迟迟不把26军前调?”
俩人一顿争执。
客观讲,宋时轮在战后,不管是对伟人、彭老总,还是在九兵团内部开教训总结时,都是从无二话、主动揽责:“我是负最主要责任!”
其实对于任何一支军队,域外作战,遇到的又是新对手和极为恶劣的环境气候,哪能一战就能打出神迹来?这需要一定的熟悉和适应过程!强如38军,在第一次战役时也因为未能按时到阻击地点,军长梁兴初被彭老总骂得狗血喷头。
所以就我们后人们来说,9兵团每一位将士都是英雄,铺长只是通过各种资料,来做个分析而已!总之,失败和胜利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不管结果如何,保家卫国,浴血疆场者都值得永远铭记。
下面是一张9兵团27军的减员情况报告,虽然与本文主题不太符,但是能够反映出当年9兵团的战士们有多苦。9兵团最终能把陆战一师打成这样,已经足够逆天了。
说实话,我看哭了
我是铺长,一位90后。这篇文章虽然不算太长,但是花费了大量时间于收集资料上,希望更多人能了解那段烽火岁月,一起致敬先烈。就写到这吧,咱们下期继续。
点击阅读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