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4) 孙佳玮 坐于窗前,抬头远眺,桂树下,一櫈,一针,一人,和那双我想握住,此时却正在鞋底上纷飞的手。 亭亭桂树,袅袅飘香,微风轻拂,吹乱你一头白发,苍老如枯枝般的手轻抚垂发别于耳际,中指上的针管在白发的映衬下格外显眼,一手拿着厚厚的鞋底,银针在其间飞舞,倏忽间,金桂飘落,停歇于你肩上,这时的你浅笑如花,轻轻掸去,时不时揉揉眼睛,揉着揉着,竟红了大半,慢慢地,慢慢地,眼间渗出泪水,一旁的我看的心好疼好疼,只想走过去,握住你的手,取下手中的鞋底,说一声:“外婆,别干了。” 外婆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小时候的我在外婆身边长大,外婆她不高,矮矮的个头,经常一脸微笑,喜欢干针线活,从前的我顽劣爱玩,稍不留神裤子就划破了一个洞,到了晚上,外婆就拿着坏了的裤子借着月光,怕吵到我睡觉,拿到隔壁房间,开着灯帮我缝补裤子,谁成想,这一缝便是一整个晚上,第二天起来,外婆双眼猩红,外公总免不住要责怪她:“穷节省,富人是省出来的吗?”外婆不以为然,只道:“嗨,再买一条还得不少钱呢,再说了,这条裤子还新着呢!”外婆对我的节省一如对她自己一般,甚至更为苛刻,每到夜深人静,万家灯火皆灭时,总能在隔壁房间看到她忙于缝补的身影,手上是她那件早已不知缝了多少遍,布满补丁的衣服,外婆揉揉猩红的睡眼,继续缝补,一不留神,那细小如麦芒的针竟扎到手指,殷红的鲜血涌出,睡醒的我正欲上前握住她的手,给她处理,谁知外婆竟是放嘴里抿抿,继续手上未完的针线。 缝着缝着,天亮了,我大了,外婆年迈了,年近古稀的她被疾病所缠,手、脚在不停地抖,针线是做不成了,我那闲不住的外婆还在干别的活,土生土长的她喝不惯自来水,总喜欢拿一个塑料桶到井上去打水,颤颤巍巍地往回走,许是什么缘故,外婆边拎两腿在边打架,一路走水也一路洒,浸湿了那布满补丁的裤管,远处的我打眼看到,马上走过去,正欲上前握住外婆的手,接过那笨重的水桶,可这时,外婆却忙别开身子:“不用不用,外婆拎得动。” 外婆啊外婆,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握住你的手,我们一起静看庭前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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