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鲁尔福:原来小说可以这么写2017-08-27 00:38
胡安·鲁尔福的代表作《佩德罗·巴拉莫》被认为是“拉丁美洲文学的巅峰小说之一”,作者因此被誉为“拉丁美洲新小说的先驱”,1970年获墨西哥国家文学奖,1983年获西班牙阿斯图利亚斯王子文学奖。在本书中,作者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为人狡诈、残忍,为了发财致富而不择手段的庄园主形象。 马尔克斯赞美《佩德罗·巴拉莫》“它让我找到了我写作的道路”。以往在我看来,更像是大师的谦逊之词。《佩德罗·巴拉莫》和《百年孤独》时空交错,似乎带着拉美文学与生俱来的魔幻底色。前几日读书公号“单读视频”中作家盛可以推荐“一本让马尔克斯走出瓶颈的书”,引导我对两者的传承关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盛可以朗读了《佩德罗·巴拉莫》中的这么一句,“雷德里亚神父,很多年以后,将会回忆起那个夜晚的回忆,在那天夜里,硬邦邦的床使他难以入睡”——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百年孤独》最著名的开头有着相同的句式,“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一唱三叹的叙述姿态,精美质感背后的精巧思维如出一辙。《百年孤独》发表于1967年,《佩德罗·巴拉莫》发表于1955年,而马尔克斯阅读这本书是在1961年。我们可以想象,马尔克斯在模仿或是复制这一句式时候的虔诚与感激。 据马尔克斯讲:上个世纪60年代初的某一天,他从哥伦比亚的波哥大来到墨西哥城,在和一些作家朋友、出版家来往中,有人将一部中篇小说给了他,同时兴奋地“骂道”:“读读这东西,妈的!”这部中篇小说就是让他神魂颠倒的《佩德罗·巴拉莫》。 加西亚·马尔克斯还曾骄傲地宣称,“当有人对卡洛斯·维洛说我能够整段整段地背诵《佩德罗·巴拉莫》时,我依然沉醉在胡安·鲁尔福的作品中。其实,情况还远不止于此;我能够背诵全书,且能倒背,不出大错。并且我还能说出每个故事在我读的那本书的哪一页上,没有一个人物的任何特点我不熟悉。” 马尔克斯反刍动物一样咀嚼《佩德罗·巴拉莫》,从胡安·鲁尔福那里领悟了“小说还可以这样写”的天启,类似的情形在莫言们的身上重演了一遍。 1984年年底,莫言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读书,听朋友谈到《百年孤独》,去王府井新华书店买到了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年8月版,1元6角的定价在当时并不便宜,因为他一个月只挣七八十块钱。“我读这本书第一个感觉是震撼。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紧接着感觉到遗憾,我为什么早不知道小说可以这样写呢?如果早知道小说可以这样写,没准《百年孤独》我可以写了。”莫言说。 莫言在他的演讲集《用耳朵阅读》中写道,“八十年代初,我接触了西方文学,读了福克纳的《喧嚣和骚动》,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卡夫卡的《变形记》,川端康成的《雪国》等许多作品,感到如梦初醒,我想不到小说竟然可以这样写,如果早知道小说可以这样写,我何必挖空心思去寻找素材?” 惊叹“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的人里,不只有莫言,还有陈忠实,有贾平凹,还有马原、韩少功、苏童、余华,以及数不清的在上世纪80年代初长大的文学青年,中国先锋小说家或明或暗地都深受胡安的影响,胡安·鲁尔福才是中国先锋作家的隐秘师承。作为作家中的作家,胡安·鲁尔福的影响力至今毫无衰退的迹象,盛可以就说,常读常狂喜,欣狂。 “小说原来可以这么写”的顿悟,捅破的是素材积累与创作技巧之间的一层窗户纸。“小说原来可以这么写”,对于在黑暗隧道中坚韧掘进的文学创作者来说,无异于是一束光亮,一个契机,一次量子跃迁和能量大爆发。 我想,胡安·鲁尔福也一定有过“小说原来可以这么写”的感叹,那个美妙时刻发生在何时何地何种缘由?这真是一个引人入胜的话题。 凌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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