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叶————我家的食事
在四月初,挑上一个雨雾蒙蒙的清晨,外公挎个小篮子,穿上他的黑雨靴,开了后门,消失在奶白色的薄雾之中。 其实我并不好奇他去做什么,因为他很少挎竹篮从后门出去。这个时节,是香椿树发芽的时候。和奶奶的柳叶烧饼相比,我还是喜欢外婆的香椿鸡蛋饼。柳叶烧饼的叶小,个人认为,混入加了鸡蛋的面粉之中,下滚烫的油锅,柳叶便像奶奶的脸那样皱褶,泛黄,失了原先生机勃勃的绿。然而香椿叶便不会如此娇气,因为是带着嫩枝采摘的,再热的锅,再大的火候,香椿叶像个将军,不失本真,那抹油绿,始终保持着。裹着鸡蛋面浆,显得更灵气。
外婆屋前屋后,各有一扇窗。窗子棕红色的漆,在时光的长河中你被洗涤的斑剥零离。后门,在夏天的时候,总是用一根我提不动的铁棒顶着,防着蚊子从后门钻入。 外公用粗糙的手,缓缓地压弯了枝,香椿树不是很高,外公也不用垫起脚跟,便可以摘得到。我倚在门口,静静地看外公摘香椿叶子。蒙蒙的薄雾四起,在香椿林里因晕开来,香椿树下的外公,灰白的头发,那丛林间射进来的阳光,照得金黄。外公舍不得多摘,尽量指尖只摘采那些新嫩的。新嫩的香椿叶的颜色,是那种浅色的,翡翠般的绿,很脆,离开枝桠的那一刻,似乎还能听到断裂声。 而厨房里的外婆,这忙前忙后的准备着。首先是鸡蛋,大清早,刚从鸡窝里掏出来的,带着暖意。面粉,白的似雪,质地绵软。外婆沿着青瓷碗边缘,轻轻的敲鸡蛋,再双手沿着裂缝,分开鸡蛋壳儿。稠稠的蛋清裹着蛋黄,滑入雪白的瓷碗当中。一连打了五六个,外婆抓起一双筷子,开始搅拌,于是,蛋黄和蛋清,并交会在一起变成了浅黄色。火炉上的铝壶,所以请开了,外婆提起开壶,在面粉当中倒入,轻轻用筷子搅拌。又将鸡蛋清都到入了面粉中,再搅拌。外公用清水洗净了香椿叶子,撂再竹篮中滤着水。我抓起一把香椿叶,放在切板上切成短短的一小节一小节。外婆轻轻用筷子加起一些香椿叶子,放在面浆里搅着,翡翠般的叶子,便裹上了一层浅黄色。锅中的油着已开了,外婆沿着锅边往里倒面浆,右手握着铲子,将还未凝固的面浆摊平。慢慢掌握火候,一点点沿着锅边起,慢慢的挑起又放下。香椿叶上面的颜色由浅黄变成了金黄色。锅中间的火候较大,香椿饼似在反抗,一点点茂起,渐渐撑起了整个锅,软得像海绵一般。我想我已经流口水了! 香椿鸡蛋饼上桌,热气腾腾,香味儿扑鼻。因为香椿有一种特有的淡淡的气味,在经历了高温之后,仅仅只消散了一些。香椿饼的周围,圈圈泛黄,带着微微的焦色,便是恰到好处。洁白的瓷盘中,蓝色的底纹,金色,绿色,焦色,真的很漂亮,味道也就不用多说了,近闻香味,便很满足。用筷子夹起一点点,熟了的香椿,是不带涩,不带有柳叶儿那般的苦涩,再好不过了! 温暖的午后,我坐在香椿树下,那被采摘了的叶子,又长出来了,蓬勃生机。阳光从门前的香椿林间射进了,碎成一块块阴柔······
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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