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故乡

消失的故乡  湖北雷雨 2019-06-24 11:39:43


文/吴碧华
故乡，我都不想提起，提起又有什么可说呢？一个老旧的话题，一个情感经常牵绊，可是此生此身却再也回不去了地方。所以我用了“消失的故乡”作标题。
那小山，那小山脚下静谧得只有鸡鸣犬吠的小村，早已面目全非。小村子七八户人家，已陆陆续续各寻福地，另起楼阁，房子是一家比一家漂亮，可是再也没有端着饭碗串门的乐趣，再也没有一锅荞麦粑粑几家人共享的邻里友谊了。小山也已辟成桔园。园里固然也有春来桔花飘香，固然也有秋来桔橙丰收，但也免不了季节上那刺鼻的农药气味随风飘散，便淡没了那以前新翻泥土的腥气，那禾稻扬花灌浆的芬芳，那朝雾暮烟中酝酿在林间田野的青草味儿。
那小溪，那小溪里往来翕忽的小鱼，脚浸在溪水里，小鱼小虾熟人似的就给你挠痒痒。可那条弯弯绕绕的小溪前几年已被截弯取直成沟渠，三方不见泥，两岸参差成荫的树木自然不复存在，沟渠平平直直，溪水便没兴趣唱歌，小鱼小虾没了自由的空间，它们早已另寻潭泽了。
那小路，那小路上荷锄暮归的农人，顺便牵着牛牵着羊，牛哞哞地叫羊咩咩地唤，全是因为那袅袅飘动的炊烟的温暖。我们这一拨学童也是在这条小路上长大，在这条小路上走出山村的。小路窄窄长长，弯弯曲曲，洁白光溜如一条老电影的胶片，放映了多少生动活泼的故事！可是记忆中的小路，现已荆草丛生，人迹罕至。一条宽阔的水泥路把山湾和山外连通，路上来来往的摩托车，农用三轮车，大大小小的汽車，在笛笛嘟嘟“招摇过村”，不管不顾排着尾气。


难忘的还有村东硪场边那台老石碾。我小时侯最喜欢碾米这差事。大人把壳米倒进碾槽，套好牛，我在碾架上一坐，牵好牛绳，然后一声吆喝，牛便踢踢踏踏走上征途。那是要一两个小时才能走完的“车程”，坐在碾架上的我那种惬意，那种趾高气扬，那是我看到的电影里三十年代上海滩绅士坐黄包车的神态。有时为了增加重量，加快碾米速度，几个伙伴一起坐上碾架，反正牛有的是力气，反正牛似乎也乐意身后这一片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老石碾也消失了。早在我十几岁能挑起半担谷子走几里山路时，大队购置了一台打米机，老碾便被闲置，渐渐朽了碾架，毁了碾槽，碾米的快乐，被机器的轰响彻底地淹没在岁月中。
是的，都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消失的还有太阳从牛背上升起从牛背上滑落，消失的还有月亮挂在树梢时奶奶用一柄蒲扇摇着牛郎织女的传说，爷爷用一口旱烟吐出仙狐神怪的鬼话，消失的还有我来不及奉孝的亲人。
写下这段文字，我并非厚彼薄今。社会在发展，文明进步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也是人们的共同期昐。该消失的自然会消失，该诞生的每时每刻都在诞生着。我只愿在故乡变化发展中，那些仍然有着鲜明生动意义的事物得以发扬光大，不被轻视闲置。再现记忆中的故乡，也是为了“忘却的纪念”吧。记忆已然收藏，明天太阳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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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外加灭绝师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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