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对生活的满足,是年龄给我太多的记忆。应该是那些阅历,让一颗苍桑的心安定下来。
在记忆的心海里,我把一堆老了的物件排列出来,轻轻地拂去岁月的蒙尘,与你一起赏析它,感悟它。让这些已经消失的老物件,再现一次灵光。
风箱
风箱 ,是木制的炊具,俗称风匣,由箱体、堵风板、推拉杆、风舌与出风嘴等部件套装组合而成。
我记事起,农村烧火做饭,就使用风箱了,但不是家家都有。穷人家用一条旧口袋,一头压下重物,烧火需要风时,抓住另一端,抬起落下为灶台里的柴火送去微弱的风。还有人家用“风葫芦”吹风。“风葫芦”圆形,木结构,中间一个主轴,有三片风叶,主轴上拴上一根耐受性强的绳子,用手拽着绳子抽拉推送,转动主轴上的风叶,集聚起来的风,从出口送入灶台。“风葫芦”应该是风箱的前身。
风箱的普遍使用经过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对风箱的记忆,是小时候。
做饭的妈妈,起身要往锅内贴饼子时,灶火是不能停的,火旺,锅热,饼子才贴的住。妈妈便会呼儿唤女了,能拉动风箱的孩子们,在那声呼唤的亲情里,乖乖的往灶里添柴,拉动了风箱,咕塔咕塔的响声,一片柔柔的情。
打铁的人,风箱一拉,炉火正红,烧好的铁块,在一阵又一阵的锤敲炼打声里,做出了锄头,镰刀等多种农村用具。风箱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
我记忆中的大风箱,是村里的水馆。
十字街有口井,是村里水质最好的井。水馆开在井旁边,座北朝南,正冲着通向南洼的大道,也是村子的中心点。开水馆的岐哥,中年汉子,人勤快,手巧,有个响当当的绰号叫“万能”。他把水馆打理的干净利落,两口大铁锅顺着灶眼一前一后。一口双杆大风箱,拉动起来,风进灶,煤火一下子就抱住了锅底,用不多长时间满满一锅水,翻着花的开。排队的老少乡亲说笑声里,把开水买回了家。一轮水卖完,后边锅里的水倒过来。大风箱响不了多长时间,水便开了。
风箱在那个年代,给家庭、社会带来了许多方便。
随着时代的发展,风箱注定会被摒弃。它留下的只能是记忆。
石磨
我小时候,国穷家贫。除了远离了战争,所有的苦难都在日子里。
石磨,我们自己家就有。
磨,分上盘和下盘。上盘有磨眼,进粮食的地方,有磨扣,拴绳子的扣眼,上面外边缘略高,呈微凹的型状,底部呈有规则的齿状。下盘固定在土坯或是砖垒的磨盘上。下盘磨中间有凸起的部分叫磨脐,是连接上盘磨的中心轴。磨脐以外叫磨膛,呈微凹陷型,对应上盘磨底的微凸。磨盘周围叫磨道。
推磨,就是把粮食放在石磨上,随着磨的转动,粮食顺着磨眼流进石磨的磨膛里,在磨的一圈又一圈的转动下,磨成面的粮食慢慢的流淌到磨盘上。
抱着磨棍推磨真的累呀。
记得,小时候为了一家子吃饭,妈妈一个人推过,哭过,晕倒过,那是连累带饿。
记得,小时候推磨,身子不够高,拴在磨棍上的绳子,搭在肩上,双手拉住绳子,弓着身子在磨道里一圈圈转着。
大点后因为推磨,姐妹兄弟吵过。“妈妈,他不使劲。”告状声,在耳边响过。也记得,因为推磨,让妈妈生气,自己累了,扔下磨棍就住外跑的事儿。
推磨的记忆真的好酸涩!!
碾子
石碾的构成,有碌碡和碾盘。
碌碡圆柱形,两瑞中间留有固定碾框的碾眼。碾盘固定在土坯垒成的圆形台子上,中间按装着碾轴,把碾框与轴连接,框架在碌碡上。
推碾子,推磨。都是为了吃饭,这是那个年代的现实生活。
碾子,是那个时代碾米的主要用具,小米,黍子等需要脱皮的粮食,都是碾子的作用。
记忆犹新的是妈妈做老酱时,用碾子压发酵过的醬坯。
石磨,碾子。是否会成为历史,它们的存在价值,似乎正在发生变化。城里人开始喜欢石磨石碾生产出来的米面。精明的商人就生产出了石磨的面,石碾的米。尽管是机械代替了人工,原理还在。这似乎让我感到先人们的智慧,让现代人领悟到了生活的真谛。原始的未必都会被岁月淹没。
稿荐(方言)
稿荐,是由麦子的桔杆和麻绳编制而成。(麻绳,我们这儿也叫“箔经子”)
麦收,越是好的麦田,人们舍不得割掉,都是用手硬生生的从土里拔出来。拔麦子,活累。可是,人们为了打稿荐,拧草墩,编蒲团。也只能受苦受累的拔麦子了。运到场里晾干后,手工摔去麦粒,剩下完整的麦杆,就可以打稿荐用了。
打稿荐,首先支撑固定好一根细点的檩条,然后将四根等长的麻绳缠绕在一块砖上,等距摆放在檩条上,抓一把麦杆,搓整齐,放在支架上的麻绳上,抓住拴上绳子的砖,在麦杆的根部用麻绳交叉固定好,然后把松散的麦杆,顺一个方向拧成麻花状,再用麻绳交叉固定。另一端重复操作,麦根在两端,麦稍中间重叠交叉,反复操作后,一床可薄可厚的稿荐就成形了。它是那个年代,夏季乘凉隔潮湿的生活用品。一床新稿荐,可用三五年。
我清晰的记得,小时候躺在稿荐上看月亮数星星的情景,依偎在奶奶的身边,享受着妈妈手里的蒲扇。兄弟姐妹你挤我挨地在稿荐上渡过了幸福的童年。
我还记得,长大点后,自己打的第一床稿荐。手小,劲小,掌握不了技巧。一个夏天没用下来,稿荐就散了架。再后来制作的稿荐,直到我出去上学,那床结实的稿荐还在使用着。
麦杆还能做出圆形的蒲团,圆柱形的草墩。我相信,如果有麦杆,我还能编出它们的原貌,也一定好看耐用美观。
稿荐,草墩。它们的作用已经完全退出了历史,人们再也寻不到它们的踪影痕迹。可是,在我的童年里,是它们的存在,才留下了让我念念不忘的儿时记忆,甚至有些怀念……
夏夜晴空,繁星点点,稿荐上的娃娃做着美美的梦,露出甜甜的笑。
手推车
手推车,早先叫太平车。
我在这里说的太平车,是老式的手推车,在百渡民俗文化里还能查的到,但在现实生活中根本看不到。
太平车,是手推车最早的名称。
在农村早些时候,有木头轮子的牛拉车,也有木头独轮的推粪车。在我记事时,木轮牛车就被胶皮轱辘替代。很快独轮车的轮子,就被带车辐条能充气的胶皮轮胎淘汰掉。它的上盘,人们根据生产生活需要不断修改完善。
太平车,是完善后的农村用具。木制架构,有大架,上桥,横担,后支架,(后腿)这些主要部件,把它安装在轮子上。就是一架完整的太平车了。
它之所以称太平车,是车轮和车架上的两个后腿成三角支撑,稳定性极强。寓意里是否含有世道太平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随着太平车从少量到普遍使用时,人们就把它叫成“手推车”了。太平车是它刚出现时美化了的称呼。可见人们对它的喜爱。
手推车在它的那个年代,发挥过巨大作用。从小处讲,它减轻了我们拾柴打草身背肩扛的辛劳。承担了分粮分柴时,肩挑人扛的负累。从大处讲,在国家号召的挑河打堤农田建设中,手推车是人们的得力助手,它改变了家乡面貌,美好了祖国大川江河。
我上学时,学校搞勤工俭学,去地里打草,背起过很重的青草筐,也肩扛过几十斤的青草捆。因为还没有手推车。生产队分粮分柴,姐姐们用布袋扛过粮食,背过红薯,是因为没有手推车。我能扛粮食背红薯的年龄,有的人家就有了小推车。看着人家,分多少粮食柴火,推一趟就完。真的从心里羡慕啊。盼着自家也能有辆这样的“豪车”。为了往家肩扛身背这些口粮,二姐亲口和我说过,背起一面袋红薯,走到半路布袋裂成两半,急的她只有哭的份。我大点后,这情景也有过。我家的第一辆推车,是六九年秋姥姥给买来的。是姥姥看到我因一大堆红薯弄不回家,急的大哭时,姥姥连夜走回几十里外的家。让舅舅买上一辆旧车,送到我们家。从此,我们再也没因为生产队分粮分柴为难过。学校勤工俭学打草,我也有了手推车。这便是我和我们家与手推车的故事。
手推车方便实用。装入口袋的粮食,分放在上桥两侧,因为有横担,不用担心口袋窜到前边去,分的多时,壮小伙子可以在车把前担上一条口袋,上桥还可竖着放。一车就能推几百斤。分柴时,可以拆下前边的横担,方便装长一点的玉米秸,秫秸,高梁稍子。装红薯时,在上桥两边固定好红荆编制的大条筐,可以装几百斤的鲜红薯。手推车在那个年代不是很普遍。有好多户家,要等有推车的人家推完,再去人家借车,当然,两家关系要好,借车时,才能张的开口。我知道,那个年代长大的我们,肯定会有像我一样的经历,为难时嚎啕大哭过的情景。
手推车,在六十年代兴盛而起,与农田建设和兴修水利的需要有关联。
我记得是乡亲们,用小推车推掉了南堤,填平了三纵一横的道沟。把七零八落的地块,改变成平坦如镜的沃野良田。
我也记得那个年代的老百姓,用手推车挖河道,清淤渠的场景。是根治海河的岁月,奠定了几十年的水利根基,让水灾没再为患。
手推车的出现,是劳苦大众的智慧。随着时代的步伐,它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的舞台。由它演变而成的推车,以多种形式,在老百姓手中继续发挥着作用。
大架子自行车
“大铁驴“是大架子自行车的爱称。是它的负重能力让人们喜欢,才赋予了这个有点滑稽却也不失可爱的名字。
在交通还不便利的年代,轻便自行车价格高,老百姓买不起,也买不到。“大铁驴”的出现是社会需要的必然。它是老百姓制作的自行车仿真品。它的架构原理和城市的自行车一样,只是更简易。它的特点是车架长,材质是镀锌管焊接而成,所以它更结实耐用。承重能力更强。一根掂棍子从后座底斜插进车底架上,骑南行北,纵横东西,给老百姓的生产生活添了许多便利。在当时,有一辆“清水管大铁驴”就等于给日子插上了翅膀。
记得,下地干活,骑车的人到的早,提前给自己家打草捡柴。散工后一偏腿上车回了家,也可以晚走会多打些柴草回家,车子后座上挂一个草筐,即可放劳动工具,也方便装载柴草。
有了自行车,就有了因它而生的营生。“带脚的”是最早的“的哥"。车后座上绑上简易的木制座位。汽车站旁边一站,人来客往的人群里,不管生客熟人,摆摆手,就上车走人了。
逢年过节,走亲串友。大架子自行车上带着年货,载着媳妇儿,小点的娃儿抱在怀里,在草筐里放上个铺头,大点的孩子往里一放,安全牢靠。就去孩子姥姥家拜年送节礼了。
我也记得我们家的清水管自行车,它为我和弟弟服务了多年。听小弟说,他骑着它下过地,也在后座上按装上草筐,装过北洼地界上倒下来的荆条墩。还曾经骑着它,随着舅舅,行东乡,走西乡的贩卖过粮食。虽然次数不多,住事让他记忆犹新。
我记得是在当民办教师期间,骑它带着铺盖来县城培训学习。骑车最远的一次是送上大学的大姐。她在暑假开学时,因大水冲垮了李家铺桥,沧州通孟村的汽车只能通到李家铺。我去送大姐,骑了比孟村更远点的路。
往事如烟。“大铁驴”不见了,是这个时代有了它的替代品。更便捷的自行车,还为人们喜欢。不过,它已简化成人们单纯的代步工具。
篦子
在人们的生活中,篦子,已经不为年轻人所知了。只所以记述它,是因为,它是我们这代人贫穷日子的缩影,写下它,就记录了心酸,也懂了幸福。
篦子,是用来梳妆的工具,较梳子,齿更细密,竹制品。和梳子不同的是,两面带齿。它的作用是用来刮虱子虮子的。
写下它的作用,我就有了起鸡皮疙瘩般冰冷的寒意。这让我想起上中学时的情景。我课桌前是女生。那个年代女孩子喜欢麻花辫。长发容易长虱子。经常看到她们头上的虱子横行发间,白色虮子成串成片。有时虱子还会滑落在肩头,掉进脖领里。女生就会伸手挠脖子,抓头发。虱子咬着后奇痒难忍,让人连贯性的抓痒,挠了这里,那里又痒了,只能用手挠起来没完。女生都羞涩。开始只是一两个手指,点到为止,但是虱子在头上的疯狂,让她们加大了力度,从一两个手指演变成连抓带挠,虱子的为所欲为,可以让一个花季少女放下所有的矜持。
在贫困的年代,穿衣是一大难。一个冬季,只有一身棉衣裳,大多数孩子光身穿,漫长的冬季,冷的没法洗澡,孩子们身上的皴老厚。虱子便在衣服里肆虐了。夜里等孩子们睡了,妈妈便会在灯下拿起衣服,翻到里面捉虱子,一个个吃的饱饱的虱子,用手指甲一挤一包血,有时也会放到煤油灯上烧了它,能清楚的听到烧虱子的噼啪声,虱子太多拿不过来,就拿到院子里晾衣服的铁丝绳上冻一宿,明早做饭时,在灶火上烤一烤,冻僵了的虱子落进火里噼哩啪啦的响一阵子,衣服暖和了再给孩子们穿上。
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虱子多了不觉咬都是俗语。不管它的寓意何为。却形象生动的说出了虱子多的吓人和对虱子的无奈。
篦子,在那个时代就必不可少了。女孩子常常趴在母亲们的腿上,享受着妈妈用篦子一遍又一遍刮虱子虮子的滋味。洗了头发后也有姐妹互相帮着用篦子梳理头发的情景。为了刮的干净,母亲们也会用一根缝衣线在篦子上穿插缠绕,增加篦子齿的密度,起到更好的刮净虮子的作用。
篦子,在我们小时候,家家必备。
如今,富足的生活,虱子该不会再来,篦子,没了用场。愿它永远退出人间的舞台。
窗棂.土炕.煤油灯
窗棂,土炕,煤油灯。我所以把它们放在一个章节去写,是因为它们在我的心里是互有关联的。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窗棂上的纸,在弱弱的煤油灯光的映衬下,愈显苍白。
做在土炕上做针线的母亲,看一眼在窗台煤油灯下做作业的孩子,不忍心离灯近了做活,把那盏煤油灯的弱光,更多一些给了孩子。她手中的针线却是一刻也没停过。当一根衣线缝到头的时候,重新纫针时,她需要那点光源。
她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孩子,恰恰是四目相对,“作业写完了?”“嗯。”孩子温顺的应着。妈妈起身把坐暖了的被子,伸展成一个被筒儿。招呼着孩子钻进了带着妈妈体温的被窝里,妈妈便把孩子脱下的棉服盖在了被子上,伸手压严捂紧了被子的边边沿沿。儿子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妈妈离近了灯盏,在长长的冬夜继续飞针走线。
………
窗棂
老式的窗子,木结构,有窗框和窗棂组成。四框的方子木宽厚结实,中间部分是正方形的木条,横向穿插几道更窄细的木条把竖向的方木连接起来。这是我记忆中的老式窗子,人们把窗子横竖向的木条叫窗棂。
深秋季儿,窗棂上年年要糊一回新的窗纸,在窗口的最下面,固定一块或大或小的玻璃。方便看到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人。舍得花钱的人家装一块大玻璃,屋子里亮堂。舍不得买大玻璃就装块小的,凑合着也能过冬。
过去的老窗子,是很讲究的,大户人家的窗棂做工精细,能美出花来,所以在传统的房屋建筑中,会出现形状不同的窗棂。如仙桃葫芦,石榴蝙蝠,扇状瓶形等等,极富装饰趣味。然而,真正的老百姓的窗棂便是我说的这个样子了。尽管它平常无奇,可也装载着儿时的梦。
冬夜里风雪交加,窗棂上窗纸的咕嗒声。
春天里划开了的窗纸,伴着风,鸣响起合唱的节奏。
夏日里雨水穿窗进屋时,挂上窗棂的布单,被风雨吹打出的呼嗒声。
窗棂,像是一首记忆的诗,如是装在心里的那面窗。
百姓人家的简窗陋室。窗户就是为了透光和通风。
儿时记忆的窗棂上,也有许多美好。深冬的早晨,窗子上的玻璃,把水气冻出了好多奇形怪状的图案,有时便会指指点点,大声发表着像什么的奇思怪想。调皮时,还会把嘴巴印在窗玻璃的冰上。过年时,窗纸上有妈妈剪出来的大公鸡,红石榴,“燕百乎“等好多好看的形象生动的剪纸。记忆里的美好真的好难忘。
窗棂,在农村的高房大屋中消失了。在高楼密集的城市消失了。千篇一律的钢窗铝门,让古老的窗棂文化没了光泽,或许还是值得让人去思索点什么吧。
土炕
土炕不是老物件范畴。是民舍建筑中的组成部分。在这里记叙它,是旧房子的窗棂匹配了火炕,土窗台上燃着一盏煤油灯。这便是我小时候生活的真实写照。
我小时候没有床,只有炕。并且全部都是土坯垒成的。外屋是灶台,连着里屋的土炕,灶台添柴处是灶口,连接炕的地方叫灶眼,过了灶眼便是一铺大炕,屋有多宽,炕有多长,灶眼对着盖房子时预留的烟筒,烧火做饭时,烟火通过盘炕时特做的烟道,折返到烟筒处,烟在向上排出时,热量大多留在了炕面上。挨锅台近的地方,叫炕头,挨烟筒的地方叫炕稍头。冬里,一铺炕上,老人睡炕头,孩子们睡中间,成年人就睡炕稍头。
火炕,是那个年代农村冬季唯一有热度的地方。
只有我们这代人,才能有兄弟姐妹睡一铺炕的经历。想来,便有了一种甜蜜。
如今的乡村,没了土炕,也就没了儿时的炊烟袅袅。
土炕,该是永远留在了记忆里,留下心里那一丝丝的甜意。
或许,在某一个夜的梦里,又见炊烟升起。
煤油灯
煤油灯,有很多种。
马灯,生产队牲口棚里的煤油灯,应该是最高级的。但在我们这儿叫它围灯。
称马灯,是赶车人夜间赶路时把灯挂在车辕子上,为人畜照个光亮。叫它围灯,是据形而称吧。生产队牲口棚的围灯,虽然昏黄,但在我们这代人的心里,会忽明忽暗的闪着一丝丝光。
泡子灯,在公家办公桌上用的灯。讲究点的人家也有用的,但很少。灯座是玻璃制作,圆形底座,细身量上边圆圆的鼓肚是装煤油的地方。灯口是铁制的,扁长的灯芯,也叫灯草,通过灯口装制上的调节轴,来控制灯芯的上下移动。灯火便也可大可小了。点亮灯芯,在灯口上装上一个圆长的玻璃灯泡。这是我们小时候最先进的家用煤油灯。我在当民办教师时,晚上备课,常常停电,便会经常用到泡子灯。
在我上小学时。我记得去晚自习,用墨水瓶做的煤油灯。用旧铁片,简易做出来灯口,用旧棉花捻成细长的灯芯,在用完了墨水的瓶子里倒上煤油。带到学校上自习课。一个晚上煤油的烟子,能把鼻孔熏染成黑色。
记忆最深的还是煤油灯下做夜活的妈妈。她为了孩子们的穿戴,煤油灯下熬过多少个冬夜酷寒。
煤油灯早在我大点后便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是记忆中的影子。
忆往昔,知甘甜!愿生活美好,人间如画!
写于二O一九年十二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