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声悠悠

不经意地推窗一望，街头一隅，阳光好暖……
又见那个苍老的背影，花白的头发，爽朗的笑声，总回旋在空气中，流进我心里。
修鞋老人照例坐在矮凳上，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穿着厚厚的棉袄的孩子们被大人从电视机前赶了出来，围着老人好奇地望个不停。
老人抬起头，花白的鬓发在阳光中格外耀眼。“来，孩子们，我来给你们讲故事。”阳光似乎更猛烈了，爱柔地抚摸着孩子们的额头，似乎是被感动了吧。
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对着阳光，扶了扶眼镜，抖动着手上的针，那粗糙的线仿佛不听指挥，我行我素。
从客厅中倒了一杯暖茶，便径直走到那个角落。“爷爷，喝杯茶暖暖吧。”他惊慌地接过，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谢谢……”孩子们蹦跳地回了家，哼着曲调，“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坐在对面，出神地望着他，他把鞋的一边刮开，用那根好不容易穿进去的针，透过几层板，重复着。表情是那样的慈祥，就像雕刻家制作一件工艺品似的，世间万物皆停止了。突然，他停了下来，目光不停地在地面搜寻着。我疑惑着，也不断看着地面。“孩子，你鞋子脱胶了，让我帮你缝补一下吧。”这才发现新买的鞋子不知何时裂开了一条缝。“来，换上他。”一双军绿色的棉鞋出现在我眼前，那层软绵绵的棉花包裹其中。不经意间，望见了那个青绿色背包，那儿还有几双棉鞋，用纸铺着，尽管表面有些破损，但穿上去，是那样的温暖，仿佛收获了一屋子的阳光。不由得升起感动。
“爷爷，你天天这么干活，不累吗？”“孩子，我每次看见那群年轻人肯穿被补过的鞋，不知有多开心，这又为他们省了不少钱呢。天天跟孩子们一起玩，他们的歌声多单纯，这样的生活，有何不满足？”
换上鞋子，正欲回家取钱，却被老人叫住。
“一杯暖茶，足矣。”便爽朗地笑了，收拾好背包，迎着落日的余辉，向街那边走去。
低下头，盯着茶杯发呆。我知道，像老人这样为他人着想，一丝不苟地做着工作的人就在我身边，永远存在着。令人感动。
“爷爷，爷爷，明天我还要听故事。”“好！”他下腰，扣紧女孩的纽扣，“天冷了，快回去吧。”
她哼着歌儿，“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荡漾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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