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的声音清楚地从墙面回到眼前,日历上一滩水滴答往下掉,似断了线的珠。空气中弥漫着浑浑噩噩的酒味,啤酒瓶叮叮当当地倒在地上,摇晃碰撞。电视机与收音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我:“啊!该死!”
踹开门,拎起酒瓶,走到隔壁就铁门前,顿了顿,不情愿地砸了几下门。
古尔德:“进来吧,进来吧!”(不耐烦)
推开门,入目是一台钢琴,一把很小的木凳子,大片的谱子散乱的摆着。左面的电视发出轰轰的声音,右边的收音机滋啦个不停。格伦·古尔德木纳地盯着谱子,身体上下震动,指尖迅速而急切地在琴键上跑动追赶,却根本听不清他在弹什么。古尔德忽然起身关掉音响,坐在那把高度不够的小凳子上,神态认真,把脸都贴在琴上。他神色激动,后渐渐放松,开始哼唱。一曲终。
古尔德:“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就说我的感觉是正确的,相信我吧!”(按住我的肩膀)
古尔德:“哦!朋友!我教你弹琴吧,30分钟就30分钟!”
我:“嗯……那,那个,再过几天好吗?”(边说边后退)
阳光透过黑色沙窗照进来,房间里一团狼藉。忽然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烦躁起身,开门,看见神色淡然的古尔德。
古尔德:“嗨,学琴吗?”(稍带喜悦)
我不说话,只是换了个懒散的姿势,靠着门,打趣的看着他。他一言不发,神色专注的盯着我。几分钟后
我:“(叹气)好吧,你赢了,什么时候学?我只给你30分钟。”
古尔德:“现在!就现在!进来吧。”
30分钟后由古尔德先是边教边弹,到后来的“四手联弹”我胡弹,但他在我看来也不过是胡弹。后来在学习的某个期间,我从一排排证书上知道他的名字,格伦·古尔德。
清晨的一个报刊亭,随手拿下一张报纸,版面上一排加粗黑体字:天才钢琴家——格伦·古尔德第n场音乐会……
音乐厅内,观众席上座无虚席,古尔德和平时一样自然——走上舞台和走进家门一样,但当手触碰到钢琴键的那一刻,他变得神情严肃,仿佛在做一件庄严而神圣的工作,一曲终,台下发出如爆炸一般的轰响声。
阳台,星空,微风吹拂,送来了醉人的酒香。
我:“其实我一直想问,音乐对于你究竟算什么呢?一种消遣?还是赚钱的技能?”
古尔德:“他是我的生命,(转过身严肃地盯着我说)
古尔德:“我的音乐就是我的肉体和灵魂,为了他,我甘愿冒着失去生命和理智的危险。”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寂静了。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啊,是这样。真好,真好”(喃喃道)
古尔德:“(突然开口),嘿!老兄,不找个工作干干,随便找个小地方都是好的。”
47岁生日那天
同事甲:“嘿,兄弟,你不是喜欢巴赫的CD吗?喏《布兰登堡协奏曲》送你啦。”
封面上的老人看上去很癫狂,但神情如30年前一样严肃认真,如果不是名字,我可能真认不出他来。清晰的——格伦·古尔德。
回家后,放起那版CD。
我 :“他确乎是老了。”(笑)
end.
我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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